他说:“我知湖主无心情爱,但我既钟情湖主,那为湖主排忧解难,亦是分内之事。”
“尤其我还最了解阿绫的性子,不这么做,她或许会一路跟湖主去到洞庭也说不定,到时湖主必定更加烦扰。”
谢临云:“原来灵鹫宫主闺名叫阿绫?”
他点了点头:“李枝绫,抽枝发芽的枝,绫罗绸缎的绫。”
谢临云:“这名字挺好听的。”
段智兴闻言,再度笑起来,说这句话最好别当着她的面说,因为她格外嫌弃这个名字。
谢临云一边应下,一边心道她本来也不可能主动去找灵鹫宫主说话,更不要说夸奖。
不过把话说开之后,她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之后两人沿着洛阳的城墙走了一圈,还碰上了在城墙脚下祭奠亡者的几家百姓,沉默地烧着纸钱。
谢临云很少见到这种场面,便多瞧了两眼。
绕过去后,她有些好奇道:“这些百姓为何要再城楼下烧纸钱?”
段智兴其实也没见过,但他从小好奇中原文化,读过许多书,对此略知大概。
他说:“应当是家中有人死在了战场上,怕游魂找不到归乡的路,故而去到城楼下烧,用以提醒那些离家的孤魂,城门在此处,跨过来,便算是回家了。”
谢临云被他说得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然后她想起来,这是一个王朝倾覆,普通人命运无依,全凭天意的时代。
可惜天道从来不仁。
“回去吧。”她说,“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丐帮大宴呢。”
“是,明日还有最后一场宴。”段智兴跟上她的脚步,走了一段后,才接着说道:“等这最后一场宴结束,湖主有何打算?”
谢临云:“不出意外的话,我就直接回洞庭去了。”
段智兴走在她身侧,不知是客气还是认真,又一次向她做出邀约,说将来若是得闲,可以去大理看看,那的确是个好地方,非他自夸。
谢临云今夜已经向他说明过自己的拒绝之意,不好意思再说一次,便顺着话头道:“倘若有机会,我会去瞧瞧的。”
两人遂打道回府。
回去的时候,果然碰上了一脸气愤的灵鹫宫主。
这一回她连嘲讽和辱骂都省了,上来就直接和段智兴动起了手。
两人交手不过三招,谢临云便看出来,他们俩对对方的招式极熟悉,且武功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灵鹫宫主擅暗器,又身法鬼魅,段智兴则刚好相反,他所有的功夫,走的都是那种光明正大的路子。
谢临云在边上瞧了片刻,内心只有一个感想——这对未婚夫妻其实挺配的。
溜回自己的院子后,她把这感想告诉和王重阳下完棋没多久的黄药师。
许是因为下了太久的棋,黄药师难得面带倦色。
但他毕竟是个讲究人,就算累,也要时刻保持优雅的生活习惯,在休息之前把第二日早上要煮的茶挑好。
此时他一边挑一边听谢临云说话,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一拍,甚至听完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谢临云:“……”
她想了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他还清醒着吗?
黄药师终于有了反应,他皱了皱眉,道:“我当然清醒着。”
谢临云:“算了,我看你还是先去睡吧,剩下的我给你挑。”
他果断拒绝:“不用。”
谢临云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手笨,啧了一声道:“我看你挑了这么久了,早学会了,你乖一点去睡吧,你别忘了你才十四,还在长身体。”
黄药师:“……”
他顿了顿动作,说得了吧,让你来挑,明早你肯定第一个喝不下去。
谢临云说服不了他,干脆不再多嘴,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挑完最后一片,放入盏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