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回房之后,两个孩子还在争执。
他们才前后出生不到一两天的时间,却已经能在交流和非常简单地运输妖力这些方面无师自通。
大妖的孩子多半早慧,但这两个孩子显然比那些早慧的大妖子嗣还要机灵。
真好。
他当年本就抱着必死的打算,没想到他那没有妖丹的特性反倒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花朵凋零之后,他的根茎居然没有完全枯萎。他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将存活的根茎化作种子埋在泥土里,又将自己的记忆和血脉全都封禁入种子中,等待着种子吸收到足够的灵气再次发芽。
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想到,黑妖动乱之后,本来身为妖族圣地的私槐山一片荒芜,不复当年胜景,再无人烟。又因为黑妖被封印的洞口就在旁边,灵气溃散,竟然积累了万年方才再生。
不过……
幸好他在觉醒之后才生的孩子,不然这两个孩子如果在他妖力低微的时候出生,就不会这般早慧了。
严清想到此刻正站在门外的耿先生……
没想到来来去去,授粉期到来的那一刻,他仍旧是潜意识里找到了对方,一头扎进这人的怀里。
“……阿花?”门外传来男人温和的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严清轻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我才不要和你说话!”
门外的耿一淮:“……”
两个孩子齐刷刷看向严清。
小花龙问他:“母亲不理父亲吗?”
小花树晃动枝桠:“是父亲!父亲为什么要理那个凶巴巴的男人?”
“哥哥,你也应该叫他父亲的。”
“他明明不是!”
“……”
即便是吵架,严清也看得喜上眉梢,怎么看都不够。
至于他家耿先生?
先晾一会吧——当时他在洞口里看着耿一淮和阿九对上,可比现在的耿一淮还要焦急得太多了。
但气也只是气,严清戳了戳小花树的枝叶,小声说:“你也要喊他父亲。”
小花树摆摆枝桠,哼唧哼唧了几声。
严清严肃道:“不喊我就罚你在盆子里待到长大!”
“!”小花树立刻怕了,“那、那我也喊父亲就是了嘛……”
严清满意了,随即侧过头,安抚式地抚过小花龙小巧的龙角:“还是别叫我母亲了,你也喊我父亲吧。”
小花龙十分乖巧地“嗯”了一声:“那父亲呢?”
严清皱眉。
称呼确实是个问题。
他想了片刻,笑道:“那喊我爸爸,喊他父亲吧。”
称呼是解决了,但两个孩子的取名又是个问题。
他先前只想了一个名字,此刻说出来未免有些不公,还是要再挑出一个名字一起给这两个孩子取了。
严清自己就是个编剧,取些好听又有含义的名字其实并不难,他甚至有些熟练。只是平时写剧本的时候信手拈来,给自己孩子取名倒仿佛什么都忘了,这个字也不满意,那个字又嫌不太好听。
他打开手机,翻了半晌网页资料,也没个定论。
刚出生的孩子嗜睡,方才那会闹劲过了,此刻已经趴在了他的左右肩膀上睡了起来。
门口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
严清本以为或许是他家耿先生又想进来,可没想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响了一会便没了动静。他能感受到耿一淮就在门外,可对方居然没有敲门,就那么站着。
他歪过头往门口看了看,骤然看见一张白色的纸条躺在地上,看着像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这是在搞什么?”小花妖将熟睡的两个孩子轻柔地放在床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蹲下,拾起纸条,“我才不会随随便便消气呢。”
这是一张很简单的小纸条,像是从白纸上随意撕扯下来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