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惊扰我家叔祖母?吃本大王一枪!”吴老板还没反应过来,红孩儿已经提着一杆丈八火尖枪冲了出去。
幸亏吴箜速度快,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那杆杀气腾腾的火尖枪,否则的话,他和唐长老的婚事只怕又要等三年了:亲爹挂了,给亲爹守孝可要守满三年的。
陈光蕊怒气值爆表而来,却差点被迎面一杆丈八火尖枪戳了个对穿,顿时心跳加速、头晕目眩,几乎当场吓晕,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似得,再也不敢在吴家人面前大声嚷嚷了。
只是,事关陈家血脉传承,陈光蕊再害怕,也依然不肯退让——
“我陈家如今只有我儿一根独苗,承续陈家血脉,如今尚未娶妻生子,岂能与一男儿厮混在一处?况且男子成亲,实在伤风败俗!坏我陈家世代清誉!今日我便代我儿退了这桩婚事,从今往后,你我两家,婚嫁各自随意!”
“呵~这位陈大人真是说笑,这婚事可不是你我两家说退就能退的。你怕是不知,我儿与唐舍人的婚事,乃是陛下亲口御言定下来的,陈大人若是不满,不妨先去求见陛下,请求陛下收回圣命?”吴昀冷笑一声,直接怼了回去。
他从来就没把这位陈大人当做正经亲家。说句不好听的,你丫好歹也是考过状元、做过朝廷官员的,怎么连皇帝的脸色都看不懂?李二陛下让你入寺庙清修,摆明了就是厌恶了你,你还敢跑出来蹦跶?
李二陛下的脾气可不算很好,他老人家连亲兄弟都能下狠手说砍就砍,逼迫亲爹退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何况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官?
陈光蕊被吴昀一番话噎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半晌才冷哼一声,试图从吴家的出身上发动人身攻击:“不过区区一界商贾,我陈家世代书香世家,即便有陛下金口御言,也是门不当户不对!”
“哈!陈大人真的山居闭塞、不知世事,麻烦到门口看一眼咱们吴家的匾额,我家郎君如今可是陛下亲封的从八品承奉郎。”江簌嗤笑道。
“叔祖母,与这面白体虚的老学究啰嗦些甚么?待我一枪将他戳个对穿!好教他知道知道咱们吴家的厉害!”红孩儿握着火尖枪跃跃欲试。
陈光蕊被红孩儿嗜人的目光盯得胆寒,无端瑟缩了一下,悄悄将自己的身形隐到了家丁的身后,嘴上还不忘威胁道:“婚姻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强行令我陈家儿郎娶一男子,断绝子嗣,天下文人、朝中御史定然不肯……”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清朗悦耳的男音:“魏征大人已然允准,大婚当日充当我二人的主婚人,吴王、赵王两位殿下做傧相。”
陈光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冰冷的唐玄奘,喉咙中发出几声怪异的响动,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伯父伯母,家父冒失,冲撞二老了,我这就送家父回庙中清修静养。”唐玄奘拱了拱手,一挥手,身后闪出来两队甲士,凶神恶煞地拖着陈光蕊和陈家的家丁们离开了。
“唉!原来天底下的亲爹,大多都是这般模样啊,是我错怪老牛了。”围观了全场的红孩儿人小鬼大地叹息道。
唐长老:“……”这孩子太讨厌了!
吴昀和江簌对视一眼,不由苦笑摇头,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完全不能怪唐玄奘,只是——
“你毕竟还是陈家人,这般不尊父命,万一在朝堂上被人攻讦……”吴昀担忧地看着唐长老。
“无妨,二老有所不知,我虽是陈大人亲生,但从小便流落在外,后来又出家为僧,并不曾上过陈家族谱。”这才是唐玄奘敢直接让人请走陈光蕊的真正原因。
当年他未曾出世便和母亲落入贼人之手,出生后又被母亲顺着江流送走,流落金山寺,小小年纪便做了小沙弥,和陈光蕊父子相认的时候,他已经是出家人了,自然不可能再入陈家族谱。所以,虽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