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们举家搬到长安去?凭什么?”听到唐玄奘的邀请,皇甫廉拍案而起。
没想到这大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竟然这般不讲理!自己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好容易将人救回来了,一睁开眼就要他拖家带口跟丫的回长安?
怎么,治了一次还不够,还想世世代代养着他们家做郎中?他们皇甫家世代于民间行医,为的就是普及针灸疗法,若是到了长安,那些身娇肉贵的贵人们,肯让大夫在自己身上扎针?
皇甫廉觉得自己的职业信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唐玄奘被他这么一拍桌子,高烧后还有些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他怎么忘了?这时候的乐城,还不是几年后战火纷飞的战乱之地,皇甫一家几代人都生活在这里,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因为他一句话,就抛家舍业地跟他们远走长安?
“喂,老先生,你这就不识好人心了哈。”见老头对着唐长老吹胡子瞪眼拍桌子,吴老板登时不高兴了,眼珠子一转,就手挖了个坑,“我师父好心好意想救你们全家老小一命,你倒好,不知感恩便罢了,还吹胡子瞪眼?胡子多了不起啊?劳资当年在如来身上撒尿的时候,你们老祖宗还是山里的猴子呢!”
这番话说出来,别说皇甫廉了,唐玄奘也惊呆了:他记得自己没跟吴老板说过皇甫廉和乐城的事情啊,这家伙怎么知道皇甫家在几年后将遭遇大难、全家老小无一生还的?
事关全家人性命,即便气得肝疼,皇甫廉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听吴箜把剩下的话说完。
“哼!我这妹子,”吴老板牛哄哄地指了指蛇精妹子,“乃是这方圆数百里有名有姓的大妖!你别以为你们那城池墙高兵壮,我跟你说,大漠里随便来个吃人的妖怪,就能把你们全城的百姓都给吃得精光!”
“什、什么?吃人的妖怪?”皇甫廉呆了呆,他并非无知之人,家藏的医书手札里,也有先人曾在荒山野岭偶遇山精鬼怪的传说,他们家祖上还有个叔祖,据说进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山桃所化的精怪,最后还与这妖怪成亲了呢,现在吴箜告诉他,眼前这个容貌稚嫩艳丽的小娘子是个妖怪,皇甫廉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大半了,若非精怪,他们这几个人带着这么个美貌绝伦的小娘子一路过来,怎么可能平安无恙?
他现在关心的只是那个吃人的妖怪,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来吃他们乐城的百姓?难不成他们乐城百姓的肉特别鲜嫩美味?
“哼~不吃你们,难不成吃那些一辈子就洗三次澡的蛮子?”吴箜冷笑一声,摸了摸下巴,跟菜市场大妈似得挑剔地看了皇甫廉一眼,“也算你这老头运气好,若非我师父赏识你这一身的医术,想带你回府中做个郎中……等等,师父,那牛魔王最是难缠,反正这天底下也不是就这么一个好大夫,咱们何必千里迢迢把人拖家带口的带回去?太麻烦了,不如……”
“等等!那妖怪果真要祸害乐城百姓?”皇甫廉却不肯就此跟着唐玄奘等人离开。
唐玄奘和吴箜对视一眼,对这位皇甫神医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能在危难之际还想着全城百姓的安危,果然他们没有救错人。
吴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示意蛇精妹子变成原形,用事实说话。
敖青瘪瘪嘴,不情不愿地躲到石窟里临时拉起来做隔断的帘子后面,片刻之后,一条足有水桶那么粗的青蛇,从帘子后面伸出了一个大头。
散发着腥气的青色鳞片,冰冷无机质的双眼,硕大无比的蛇头,还有那尽管只露出来一小半、却依然庞大的令人惊恐的蛇身,在阴暗的石窟内,无不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仿佛误入了史前怪兽的巢穴……
皇甫廉瞬间浑身冰凉,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墩地上。
“现在你相信了吧?那妖怪的真身,比我这妹妹庞大不止十倍,嗜血残忍,听说他新纳了个狐妾,最喜食人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