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但澹台京说他们太聒噪,便只留下了一个孑遗一直跟在他身边。
北地天寒,澹台京时常披着大裘,和幕僚们商议军机,往往一坐,便是整整一夜,等幕僚们散去的时候,天边往往刚好露出鱼肚白来。
张生总是劝先生注意身体,然而先生每每笑而不答。张生来了一段时间后才知道,燕王正挥师南下,欲破关中,取河隍,扫荡中原,驱逐叛军,此时正是战局激烈之时,每天都有数条军报送到燕王的大本营来,作为军事的先生,每天都要处理完这么多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身体呢?
先生本来是要和燕王一起南下的,但是战局激烈,怕先生吃不消,便留下了。但就是这样,先生发去南地的书信,依旧每次都能够解燕王的燃眉之急。燕王总是笑言,他得了澹台先生,便是得了半壁江山。
每天都有无数的军报传来,每天都有无数捷报传来。
营地里每天最响亮的声音都是那一声“报!”
张生的心也随着这一声声的报声而忐忑万分。
幕僚们担心燕王进攻洛阳的事宜,看着军情慌得很,只有先生笑着缓缓告诉他们,三日内,燕王必取洛阳。
第一天、第二天都没有动静,营地里面人心惶惶。
终于等到了第三日午时,营地里面传来了一声“报——王攻进洛阳!此战大捷!”
这一声让所有正在讨论的幕僚们都站了起来,激动地大赞“好!”“甚好!”
澹台先生说三日必取洛阳,这一次果然应验,当真是料事如神!
“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张生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风清月明谪仙一般的男人会席地而坐,围着篝火,和将士们坐在了一起。不知道谁说了些什么,澹台京一愣,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眉眼若春山初绽,冰雪消融。
张生才知道,原来先生也会有笑得这么爽朗的时候么?
他曾听说檀郎潘安笑若玉山将倾,也不过如此罢?
童雪看着那个眉梢眉眼带着笑意的俊秀男子,听着那笑声回荡在耳边,被他笑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童雪抱紧了自己怀里的爆米花,心尖儿都颤了颤,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只想说,别笑了,再笑心都要化了。
北地镇守的余部被召回洛阳,天下大定,燕王即位,澹台京为丞相兼录尚书事、司隶校尉。
二年,荆州牧同秦王叛乱,上任澹台京为军师将军,次年秋平定。
四年,帝问策于京,“天下大定,然饿殍满地,何故?”
京对曰:“用旧制,沉珂久矣,难除。”
帝问:何解?
京曰:唯变.法可矣。
那一场于期岁之间,靡然变天下之俗的变法,便在二人短短几句对策中展开了。
就是坐在位子上面的童雪都感觉到了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隐隐为澹台先生感到担心,紧张地看着后续,她非常喜欢看澹台先生意气风运筹帷幄的样子,丝毫不希望这个谪仙般的男子受到一丝波折。
张生此时已然成了先生门下的一位得力助手,先生曾说要举荐他到吏部任官,张生婉拒了,他自认脾性不适官场,反而是先生门下更能自在。
这一场山雨袭来,张生身处其间,更能够感受到。
先生折子一本一本上,往往挑灯至深夜,天子也一力支持先生,新.法一条条地实施下去。
而相应的,关于澹台京的骂声也越来越多,渐渐地甚至盖过了他助皇帝夺得江山,平定皇帝即位初年叛乱的功劳,甚至还有权贵直接上门来请求撤回新政。
先生的话越来越少了,但是相对的,折子越堆越高,先生彻夜不眠已经是常态了,幕僚门客们都动了起来,但是人手不够,完全不够,先生无奈之下,提拔了不少人为他所用。
张生一次路过,就见得一门生于先生据理力争,“此人乃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