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她小时候被这张脸上那双阴鸷的眼睛一盯,吓都不用吓就能哭出声来,这么多年过去噩梦虽然不做了,但每回见着这把脸,总也不可能开心得起来,说句难听的,见一回衰一回,现下更不必说,这张眉梢眼角都透着凶相的脸刻意耷着,瘦削的两腮挂不住肉,沉沉向下垂着,就像电视里会吸人血的老妖怪,一张嘴就能露出一嘴獠牙来,啃得人满身窟窿
这比喻兴许夸张了点,但她是吸血来的这点决错不了。
沈栀不稀得跟她对视,更不受她眼神压迫,目光凉凉一瞥,看向别处。
一时间,门里门外谁也不出声,空气中浮动着诡异的安静,末了还是王守民,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站在中间不尴不尬地打着圆场,“啊,来了啊沈栀,那什么,你奶奶说有事找你,电话联系不上,这不就、就找学校来了吗。”
他是清楚沈栀的家庭状况的,当爹的一巴掌给亲生的姑娘抽得差点耳膜穿孔进了医院也是在他眼皮儿底下抽的,再加上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是以这圆场他自己打得都心虚,可没办法,自己开的口,无论如何咬着牙也得给它说完了。
“你奶奶岁数大了,大冷的天老远来一趟也不易,那个什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他说着就往门边靠,把进门的位置让出来给沈栀。沈栀看看他又看看里面,立在原地没动,王守民叫苦不迭,瞥见陆璟之还在旁边,话头一变,又往他身上去了,“哎哎,又没叫你,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走走,哪来的回哪,要么我让你们班主任过来领你了啊!”
他边说边就拍着陆璟之肩膀往后走,沈栀觉得这关今天不过早晚也得过,横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索性一次把话说绝让她连整个沈家一块死了那份从她这下手的心,也好。
她走进会议室,反手关上了门。
门外,装模作样走出几步远的王守民听见关门的声响,紧绷的肩膀往下一塌,总算放松下来,但对陆璟之,他依然不改原话,催着他麻利回去,“赶紧回去午休去,这没你事,别跟这儿添乱!”
陆璟之不为所动,回头朝会议室紧闭的大门看了眼,慢慢道:“主任,就这么走了,您不怕沈栀和她奶奶起冲突,再叫120拉走一个?”
怕,怎么不怕!
王守民想一下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沈栀要再让她爸那头的人弄进医院里,学校跟她那不好惹的小姨妈就没法交代,反过来这老太太要在学校里让120拉走,那真是满完!
陆璟之这话正中他死穴,王守民犹豫了会儿,狐疑看他,“你有办法不让她们起冲突?”
陆璟之摇头,“没有。”
“那你——”王守民声音骤然拔高,险些暴起,所幸理智还在,考虑到场合,他声音倏地又低下来,但仍急切,“那你跟这儿说什么呢!”
“她们在里面说话,我又参与不进去,当然没可能控制她们起不起冲突。”陆璟之面无表情,语气淡淡,“但是不走的话,至少她们起冲突时我能进去拦住一个,不让事态朝最坏发展。”
王守民咂咂他的话,发现他说的居然也有道理。
而且就他跟沈栀的关系,倘若里面真闹腾起来,他跑进去拦没准儿还真管用能拦得住他寻思了会儿,果断调头,带着陆璟之又折回去,左右四下无人,装那虚的也没用,两人往门口一杵,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沈栀在沈老太太对面坐下已经半天了。
她身体倚向扶手一侧斜斜靠着,眼神一下也不往对面扫,只一门心思盯着自己珍珠样润亮的指甲尖,不时吹吹皮屑跟指甲缝里不存在的浮灰,半分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
沈栀这人心眼一向不大,有些事儿虽然算不上仇不至于去报,但在脑袋里记着也不是什么痛快回忆,她妈妈还在时受过这老太太多少白眼唾骂她都记着了,上天公平,让风水轮流转,终于换她坐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