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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言说的没错,车子在开到距离奥体中心还有一公里多的南京路前段时,就已经开始堵了起来。放眼向前看去,奥体中心明亮辉煌的灯景隐约伫立在风雪里,眼前通向那里唯一条笔直的路被密密麻麻的车流覆盖,距离那片璀璨灯火越近,车道的作用就越小,数不清的车辆纵横交错在前,扩音器放大的协管声被风模糊送来,和车内交通广播里两个主播的插科打诨两相呼应。
“从南京路向紫金山路的方向现在车行持续缓慢,有往城东去的朋友建议绕路,虽然,嗯现在两侧辅路也相对拥堵。”
“看来咱们青城人民的艺术造诣都很高嘛,对彭大师的音乐会反响热烈!热情如路况,持续高涨!”
“那是!但在这里呢,我们还是呼吁广大车主,如非必要走这条路,尽量还是不要再继续增加路况压力,但如果您已经堵在这趟路上了,也别着急,奥体已经在加紧指挥疏散,预计通行时间二十到三十分钟,放松心情在车内休息一会儿,享受一下这个周末美好的初雪夜晚吧”
“”
前面走不动,后面也调不了头,司机探头在外看了看,回来用力一把揿了广播,从后视镜里瞥了坐在后排的两人,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老子跑车等钱挣的,享受他奶奶个腿!”
“我知道了。”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压住了这句抱怨不满。
谢嘉言心急如焚,见宁洲挂了电话,本想问问他怎么样了,可还没张口,就看他从刚才开始毫无变化的脸上渐渐出现了裂痕。
宁洲低下头,前额潮湿成片,陆璟之告诉了他许娓娓跟带走她的女生之间的旧怨,情况相当不乐观,他勉强维持着的冷静像被扯开道口子,恐惧灌泄进来,让他的太阳穴止不住地突突狂跳,眼前眩晕花乱。
但现在多一秒的功夫留给他恐惧都是奢侈。
他抬手掐住太阳穴,指节用力得青到发白,靠痛感压抑控制慌乱,迅速判断起情势,这里距离垃圾处理厂还有六公里左右的路程,预计通行时间只会长不会短,还有这条路上几步就是一拦的红绿灯,他来时一路上一样注意过了,青城自行车本身就少,因为天气缘故,今天更是几乎一辆也没看到。
没时间再给他们等着路慢慢通行,哪怕是只能跑着去。
他想通的瞬间伸手就要打开车门下去,司机手快,抢先落了锁,回头朝二人看了眼,语气不善,“这就要下去啊?那后头我拉谁?!这道堵那么长我得等多久?!你们这就走,我后面怎么办?”
他看准这俩学生好欺负,拦他车时就大概已经碰了几鼻子灰,没等他张嘴就急不可待地出了他心理价位的双倍一口价要过来,还是要去垃圾厂,这指不定是遇上什么事了,那就算他今个运气好,赶上肥羊了,不宰白不宰!
这司机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说好了的二百上车时就给了,现在又锁了门,分明是要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搁平时这种事谢嘉言非得跟他论明白了,但跟前急得人命在前,他二话没说掏出钱包抽了五张大钞递过去,急得声音都尖利起来,“开门!!”
司机瞄了眼谢嘉言手上的钱,心里顿觉满意,又惋惜刚才要是再横点没准还能宰更多,但可算没再多说,一手接钱一手开锁,宁洲听见声响,推开车门就冲下去朝前狂奔起来!大风转瞬涌进来,谢嘉言紧随其后下车,拔腿朝他追了上去!
雪越下越大,路面难行,以往总是眷顾他们的天时地利都远去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两个人顶着风奔跑,雪片迎面飘来,拍在脸上冰冷刺骨,连看上去近在咫尺的奥体都远得像是到不了!
不知跑了多久,谢嘉言灌了一肚子冷风,气喘得厉害,他身体素质尚可都觉得跑不动了,前面的宁洲却还不停。但他的速度显然不受控制地变慢了,但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多久,六公里,等他们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