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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一句话,让沈栀堵心了大半个晚上。
新意十足的篝火晚会都没心情看,坐在台下控制不住地生干气。
她越琢磨越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沈瑶最后的语气,不管回想多少遍,那种让人后背生寒的感觉都挥之不去,沈栀也说不好到底真的是沈瑶话里有话,还是她最近又过得太滋润了,变得半点不顺都受不了,听见句不中听的话都要耿耿于怀恶心半天。
但她现在也是说有小情绪就能有小情绪的人了,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用藏着掖着。
她这一不高兴,就从天亮不高兴到了天黑,晚会开始时坐得整整齐齐的各个方阵队到晚会进行至一半就已经乱成了一盘散沙,蹿班的蹿队的,还有搬着马扎直接往前坐过去跟领导们同排看表演的
左右也是最后一晚了,只要不出事,同学们放肆热闹一下,不管学校领导还是基地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在这种高兴时候还拍桌子瞪眼整顿纪律。
这样明目张胆的放水,给一中的小情侣们充分创造了幽会条件,天色暗下来之后,一对接一对不声不响地,就都悄悄挪到了观众区最后面谈情说爱去了。
她不高兴,陆璟之看得分明,抽空递了个眼神过去,两人也趁乱一前一后从仪仗队里出来,压低帽檐混在周围千篇一律的迷彩服里,不打眼地往清净角落走。
沈栀边走还不时回头往后面看上几眼,有点不大放心,顾成沂人刚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座位没动,沈栀既担心他去找沈瑶了,又担心他突然回来撞见她和陆璟之一道走了,她想到这俩人就觉得前有狼后有虎,心里既烦又带着点慌,总感觉要出事似的。
才找到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站住,她迟疑着就要掉头回去,“还是回去吧,万一等会儿顾成沂回来看见咱俩一块不见了,起疑心了晚上再找你麻烦。”
陆璟之一把拉住她,“麻烦他迟早得找,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再说我和你出来他起疑又能怎么样?不是他让我勤找你,好多录点有用的给他拿去剪么?”
这话搁在见过沈瑶之前说,她没准还能笑出来,笑顾成沂蠢,但现在沈栀说不出原因来,就是觉得不对,她很少有这样六神无主的时候,心慌眼也慌,定不住似的转了一大圈,最后落在陆璟之拉着她胳膊的手上,看了会儿,她抬头,眼角一趴,看着他怂里怂气地哼唧,“我有点害怕”
陆璟之没说话。
沈栀这会儿心里本来就不安,见他这样,头一个反应就是:完,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正二八经地教育她一波告诉她要勇敢自己面对自己上吧?
要真是这样她回去可要买个石枕揍他了一顿了!
她这点七上八下忐忑又忿忿的小心思全写在表情里了,陆璟之看了会儿,终于拉她过来低头抱住,动作很温柔,嘴上很欠扁,“下次坦诚点,想要抱就直说。”
他肩宽臂长,沈栀被他完完全全地圈在怀里,可算心满意足,嫌帽檐碍她事,干脆直接把帽子掀掉扔了,脑门顶在他心口,专心埋胸,闷闷地道:“我说正格的了好吗?”
她是真的害怕,怕眼前来之不易的安稳又昙花一现。她活到现在,就属最近这两个月过得最放松踏实,陆璟之对她来说其实岂止一千万呢,他简直是个宝藏男孩,没得到时能言之切切地说自己不想要,真到手了就知道放不掉了。
昨天之前没给他名分,一切都朦朦胧胧云山雾罩的,还能说没开始就没结束,稀里糊涂着往后过也不是不行,但她一时冲动,把他给算了,被他给办了,该落实的落实完了,她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喜欢是软肋也是铠甲,这话矫情得连彤彤都不稀罕了,也只有季一能拿来当封面个签,现在想想,她其实欠他朋友圈一个赞。
她从前只体会到半句,那时汪也是她的软肋,怕人戳怕人碰,要小心仔细地保护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