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了那么半天,想了想,还是放进迷彩服上衣口袋里揣起来了。
刚系上扣,教官的集合哨就响了,休息时间结束。
她捋了把头发,把帽子戴好,刚走到旗杆下的训练地点,远远就见王守民跟几个教务老师一块过来了,天实在太热,他在这里也顾不上主任形象了,身上穿了件圆领口的老头衫,手上拿着把大蒲扇,汗如雨下地,就朝这头来了。
估计知道自己形象走太近要被学生嘲笑,他离着还老远,人就站定不动了,来了个小教务老师上前,对仪仗队教官道:“教官,您来一下,我们主任穿的不太方便,怕学生乐他影响训练,麻烦您走两步,他有点事跟您商量。”
教官也不在意这一两步走,干脆答应了声,往那边走之前,回头对学生们道:“你们自己先站队!我马上回来!回来时必须看见你们把队伍站整齐了啊!”
说完,大步流星地朝王守民那头去了。
留一帮叫太阳晒得蔫头耷脑的学生在原地,龟爬一样一步一挪,不情不愿地站队。
沈栀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她前面就是旗手跟护旗手,站队时最前面三人先就位,然后以她为头排中心点,向后每排确定中间位置,其余人依次往两边排队延伸。
沈栀对准旗手位置找好点,刚站定,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沈栀!”
这声喊一下把队伍里的抱怨声都喊停了,半成型的方阵队瞬间静了,每个人都站在原地不动,眼神不约而同地朝沈栀看了过去。
喊她的是个男声,她不熟悉,没听过,沈栀顿了顿,朝后回过头去。
叫她的男生长了张挺周正的脸,五官不功不过,既不出彩也不丑,组合在一起本该是个挺和谐的模样儿,但他眼神给人种感觉,心术不正。
沈栀了然,来者不善。
郝进满心不忿,刚一帮人明着是劝他和陈聪两个,但话里话外都向着陈聪,说什么沈栀怎么怎么不好惹,让他消停点,没一个帮他说句话的。
这帮狗逼!装他妈什么仗义,真一个个心思这么干净他第一开始把话往沈栀身上扯时,别应和他啊?怎么着,借着他的嘴把瘾过完了,最后他成了众矢之的给人当靶子,凭什么?
他一肚子不痛快,但让他再反过去接着找陈聪的麻烦他也不敢,思来想去,这口气也只能往沈栀身上撒,她自己贱不检点破事传的满学校皆知,她那么厉害惹不起有本事把事压下去把人嘴都堵上,堵不上他就问了,她能怎么着?他敢问不信她还敢答的!
沈栀看着他一副涎皮赖脸的模样朝自己走过来,近到让人反感的距离才停下,张口就道:“听说你一晚二十万啊?都传那么久了,你给个话,真这么贵啊!”他自己问还不算,还要拉人下水,眼神一扫,把周围几个人都带上了,笑着说:“刚我们几个还猜呢,到底真的假的?”
沈栀静静听他问完,第一个反应不是生气,而是——
目光遥遥往后,去看陆璟之。
她刚决定不再自己乱想找个机会直接问他时,就没再去看过他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时,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选择,省得越看越忍不住想,可是这个时候,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陆璟之不想忍了。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忍,听见别人拿她调笑,他忍着,听别人诋毁她,他忍着,连别人要指着鼻子羞辱到她眼前来,他听着不相干的人替她出头,还是要无动于衷的忍着。
他知道她尽管从没说过,但那份录音对她来讲意味着什么,有多重要,他想替她拿回来,他把所有可能遭遇的情况都假设过了,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但除了今天。
知道她在仪仗队,怕顾成沂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改变计划跟过来,但是没想到会这样,他长到现在,所有的忍耐和压抑好像全用在了今天,他原来也有几近控制不住戾气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