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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跟着陆璟之拔腿就跑。
出了店门,户外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短路的意识恢复正常,整个人被拉回到现实中来,极致的紧张慌乱充斥在大脑里,肾上腺素激升,下台阶时,她明显感觉自己腿软了下。
但身后成帮结队追出来的人不给她腿软的时间,她打着抽弯下去的腿也不敢停,能迈多快迈多快,舌尖顶在牙堂上像堵住嗓子眼怕心跳出来一样,没命似的,和陆璟之疯跑起来。
火锅店位置南外街头拐进去的一条两头通的小道中间。
两人一路冲出来,南外街近在咫尺,但人山人海里根本没有可供跑动的间隙,陆璟之看了一眼,没时间犹豫,拉着沈栀就往反方向小巷飞奔进去。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来不及辨认最佳方向,什么也听不到看不清,只知道玩命地往前跑,所有的街景在奔跑里飞一样地后退,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始终隔着一段距离甩不掉,沈栀脑海里一片空白,剩下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快点、再跑快点!
小巷里没有路灯,天已经完全黑了,夏天的夜晚星辰漫天,闪烁照亮着地上狂奔的人。
沈栀不知道跑了多久,拐了几道弯,绕了多少条路,她通通数不清,腿上沉得像灌了铅水,耳朵里嗡嗡声不断,眼前被头上流下的汗水挂住睫毛上模糊了视野。身后叫骂追赶的声音远去听不到了,两个人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沈栀被漆黑小路里歪横在地上的砖头绊了下,往前一扑,跌跪在地上,提着的气泄散掉,整个人瘫痪在地,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别”她跑得嗓子里像烧了把秸秆,一开口,嘶哑得往外冒烟,她只吐出一个字来,就喘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使劲摇头,示意陆璟之,她跑不动了。
陆璟之往前后看了眼,周围全是待拆的废旧平房,已经没有人家在住了,四周人迹罕至,连街上的路灯都照不进里面来,他也不认识这是哪里,但这地方也不尽然安全,他又伸手去拉她,胸口起伏得像里面揣着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地,也一样喘得厉害,“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慢慢歇。”
沈栀形容不出来她现在的感觉,像脑子里绷紧的一根弦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拉成一条长丝,然后终于不堪重负,断了,快两个月压抑在心里无处释放的情绪也呼啸着和大口的喘息一起从身体里席卷而出。
她累到了极致,想不管不顾就地躺下,借着星光往地面上看了眼,凹凸不平的泥里面里嵌着碎石子,附近大概有地沟堵塞在往上返臭水,天气太热,恶臭得让人反胃的脏地沟水混在泥地里,泛着浑浊的黏腻。
沈栀差点吐出来,手脚并用地往干燥的地方踉跄着挪了挪,往身后墙皮斑驳掉落露了红砖的平房外墙上一靠,仰着头闭上眼,摆了下手,走不动,一步也走不动了。
陆璟之在她面前半蹲下来,额头顶在膝盖上,汗珠顺着他刚还根根分明飘逸,现在已然成绺的头发,一滴滴地落下来,掉在白T的衣摆上、裤腿上。
不走就不走了吧,其实他也走不动了。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成了彼此之间唯一的声音。
直到有刹车声、脚步声再次清晰地传过来。
陆璟之立刻站起来,往巷口看了眼,成堆的人影隐约晃动,他这次没再叫沈栀起来,什么也没说,双手提在她腰侧,把她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一只手绕过她后腰拎着她的裤袢,几乎是拖着她整个人的重量,往另一头巷口快步走过去。
沈栀上气不接下气,差的那一口气到现在也没喘匀过来,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靠他一个人赘着她走实在太费劲,她被带了两步,正想再加把劲往腿上再使点力,巷口突然一道强光照了过来,直射进她眼睛里,沈栀本就头晕目眩,让这道光一照,眼前冒雪花似的,有几秒钟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她视线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