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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下了晚自习就被许娓娓扽走了。
许娓娓这么个能捅破天的人都让她给整怕了,沈栀老实起来是真老实,受多大委屈多大气也能不吭声地往那一缩,蔫不喽嗖地让人心疼。可是作起来也是真能作,不声不响地翻着花,出其不意惹大祸,蔫不喽嗖地让人头疼。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许娓娓简直想弄个手铐来给她和沈栀铐一块,除了上课时,什么时候都铐着,防止她一个错神,沈栀又不知道跑去哪干什么了。
但沈栀今天出奇地听话。
叫她去食堂吃饭她就去,叫她吃完回宿舍不准出去玩她就听。
但沈栀闷声作大死的能耐许娓娓算见识过了,看起来一切正常,一个月考就能猝不及防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前没多少天还让人觉得她除了不想学习对生活还积极向上呢,再转个眼她就能去酒吧里兴风作浪。她想作死之前,从来都没预兆没预告,所以越是风平浪静,越要警惕起来。
许娓娓想了,离放假统共也没几天了,她这些天就不挪眼地盯着沈栀,等考完试放了假,她回家,她就给沈栀一块也绑回她家里去,何菘蓝没回来之前,哪也不许沈栀去,她还就不信,沈栀能在她眼皮底下插上翅膀子飞了。
这个决定做得许娓娓晚上连图书馆都没敢去。
搬回寝室里面来复习卷子也一样是做,她把宿舍里的桌子调了个方向,原本背朝门口面朝窗,这下完全反过来,座位正对门口,不用抬头,拿余光就能掌控全局。
沈栀正在卫生间里洗澡。
她汗流浃背一整天,在教室空调屋里吹凉下来,身上也是假滑,进了卫生间热气一蒸,第一遍用力搓洗都搓了汗垢下来。搓得浑身发红又打了两遍沐浴露,她才洗好从里面出来。
空气里有点闷潮。
下午那场雨是打头阵来的,夜里应该还会再下。
沈栀在宿舍里站了会,看了看,不知道能干什么,这几天的这个时候,八点过一点,她都在收拾准备出去夜场玩了。但今天去不了,许娓娓大眼珠子挂她身上盯着,当然她也不打算再去了,这一天的晒没白挨,和汪也心平气和地斩断了从今往后的牵连,也让她恍然有种分分钟能遁入空门堪破红尘的看淡。
其实横竖也没玩几天,说从醉生梦死里幡然醒悟夸张了点,可想想,和一拨丁点利益冲突都不能有的表面朋友去那种地方玩,其实没什么意思。
柳灿灿的今天,或许就是她的明天。
沈栀回床上坐下,低头看着腕上的红绳。
汪也下午攥她手腕攥得很用力,到现在还能看清泛青的指痕。
他挺难过的吧,其实她也是。谁说不难过都是假的,但至少没撕扯指责也没互相红着眼,比起上回他留她一个人在南外街,真正结束时好歹两个人都有尊严,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了,她早就接受了,又在今天好好地画上了个句号,虽然这句号画得匆匆突然,但真正的再见永远没时间提前预演。所以她难过,可是不遗憾。
屋里只有许娓娓笔尖触在纸面上的声音作响。
沈栀能想的都想完了,心里空荡荡的,没牵挂也没寄托也没事做了,她有点待不住,想出去走走。
眼神从红绳移动到殷红指尖,她想起来,守民下午叫她把头发和指甲都弄回来,但头发今天有点晚来不及了,她踟躇了下,对许娓娓说:“娓娓,我想出去卸个指甲,行么?”
“不行!”许娓娓想也不想,“马上期末了,等考完我陪你去,等不到期末明天也行,明天下课我跟你去!反正今天不行,你自己去也不行!”
“”沈栀试图争取,“我真就去卸个指甲,我不去玩,真的。”
“那也不行。”许娓娓现在对沈栀在这方面的信任感为零,说没商量就是没商量。
沈栀不吱声了,摸摸头发,刚吹了八分干,又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