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她外婆呢。
越想越觉得往后的日子于她来说值得期待的太多,沈栀拿着手机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在黑暗中戳亮屏幕。
她想给汪也打个电话,想问问他那边怎么样了,又迫切地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不知该拿什么来形容这种觉得催泪又满足的感觉,她想哭又想笑,但也只能蜷在被子里偷偷地来,这样的情绪释放在人前她觉得太傻,这种几乎人人生来就能拥有的亲情,她活了两次,长到现在,才看见一点点苗头,像光秃了多少年的花盆,在她濒临放弃的时候,终于开始从土里冒出了一撮小嫩芽来。
只要她好好保护,勤浇水看养,它就会长大,开花结果。
她想告诉汪也,她就快有归宿了,不再是没人要没处回,连除夕晚上都只能在海边看别人放烟花的人了。
沈栀翻出汪也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汪也正在寝室里沉着脸收拾东西,一言不发。
他找了只大号硬纸袋,把和沈栀有关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里放。
他太冷静了,冷静到了一丝该有的情绪都没有,哪怕他摔砸东西或者暴怒发泄出声来,都比现在这样近乎可怕的沉默来得要好。
彭家杨坐在一旁看着他,想开口,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反倒是骆俊宇义愤填膺,在屋里来回踱,像被泼了一身原谅色的人是他自己,他运动会第二天中午球赛一结束就回家了,不是今天中午有外校的友谊赛打,他还要等晚上才回来。
不知道原来他不在的两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他不解里带着愤怒,替汪也不平,“不是,她凭什么啊?是老汪自己不够好还是老汪对她不够好啊?”
没人回他的话,骆俊宇更气,拽着彭家杨往门外一拖,怕再问一回对汪也来说是二次扎心,压低声音,“她除了老汪到底还招了几个?她跟高一那姓顾的都干过什么了?!”
“你别跟着添乱。”彭家杨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他说不上来自己莫须有的直觉是怎么来的,挣开骆俊宇,他回去宿舍里,拦住还在收拾东西的汪也,说:“你听我的,别着急收这些,不是决定问清楚了么,先问,问明白了让她给你个交代,决定别匆忙做,会后悔。”
“交代个屁啊,老汪是贱的慌吗?她都这样了你还让老汪上赶着问她要个交代?”骆俊宇气急败坏,“你自己换的挺勤怎么到老汪这儿净撺掇他干这没皮没脸的事呢?!你到底向着谁的啊你!”
彭家杨头都大了,这事一半句解释不明白,他又拨开骆俊宇,飞快扔给他一句“别说话”,一只手挡在汪也正收拾的袋口,说:“你当我是兄弟就听我一次,我不会坑你。”
汪也低头看着他遮在袋口的手,下面就是自己刚放进去的围巾,白色的,纤尘不染。他怕弄脏,没舍得戴过几次,还和新的一样,原来是早有注定,不该是他的,早晚得还回去。
他抽走袋子,静静说:“我知道了。”然后继续往里面收东西。
他以为她是真的有苦衷,将近两天没合过眼,想她的好,替她证明她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为她找借口跟理由开脱,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问问她,听听她的解释,试着去了解她的不为人知,原谅她背着他和顾成沂的联系,他甚至还在想,也不过是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偶尔见一两面而已,也不能说明什么,不是么?
他从来没想过他原来还能有一天亲手把自己埋进尘埃里,就因为舍不得放不下,她是不是就吃准了他舍不得放不下,所以骗他骗得越来越随心所欲,去她外婆家了?和陆璟之一起去的?
还跟他说不能跟他一起回家吃饭了,要去她外婆家,他那时明明刚知道自己叫她欺瞒了几个月的真相,她话说到跟前来,还隔着电话,他就又信了。
她当时在哪呢,是不是就跟陆璟之在一起了,两个人一块听着他傻逼一样地答应,然后面对面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