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
汪也声音突然一变,说了个好,沈栀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汪也轻巧把她抱到身上,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压着她的背,严丝合缝地挨在一起,沈栀终于感觉出不对来,“那要不起、起吧还是”
她说着手脚并用要往下跑,汪也一把拽她回来,抱着她翻了个身,自上而下看着她,眉目幽幽,笑容温和得意味深长,“晚了。”
虽说床上的打闹不叫打闹,叫情趣,但情趣过了火也不好,两人磨磨蹭蹭腻腻歪歪,到底是在午饭前起了床。
叫了外卖吃过饭,沈栀拉着汪也进书房,继续上次情人节没做完的小房子。
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没忘,这次该不会有人打扰了,不如就趁这周末把它彻底完成。
汪也组装大号部件,沈栀粘贴小的,时间缓缓流走,模型在两人手上初显雏形,大块的装板粘好立起墙体,屋顶合上,墙画装饰一点点贴进去,再是各种手指大小的家私摆件,一幢小房子渐渐成型,草坪铺好,一连串的小灯亮起来,最后房子门口,摆上一猫一狗。
做好了,抬到书桌角落里放下,玻璃罩扣好,隔绝掉空气里的尘埃,把不会褪色的满满期待全部都留在里面。
沈栀记得寒假和汪也从云南回来以后,她写了一张字条,把想要和他一起做的事情都写了上去,每做完一件,划掉一件,现在最后一件也终于做完了。她又跟他一起完成了一个小心愿,照理说她该高兴,可沈栀不知道为什么,越做越觉得难过,看它终于摆在那里了,心里的失落排山倒海,像风筝断了线,最后的牵挂也飞走了,往后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好给她惦念了。
她看着小房子不说话,汪也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沈栀回头,对上他的眼,她的情绪从高昂到低落,一丝不落地映在他眼睛里,她坐在转椅上,倾身过去搂住他,头倚靠在他腹上,说:“男朋友,我有点难受,总觉得能和你一起做的事情,做完一件就少一件了。”
汪也揉揉她的头,她的头发很软,手指来回摩挲上去,叫他忽然想起那时她还曾要他编辫子来。她说他找不见他眼里的光了,他其实又何尝不是呢,好在他们的感觉现在都回来了,她的神情口吻,又变回了那个会叫他男朋友的、愿意把喜怒哀乐分享给他的、依赖他的小姑娘。
他眼神落到她书架最顶层放在圆玻璃瓶里的干玫瑰花上,轻轻说:“这件做完了,总会有下一件,下一件做完了,还会有新的,什么都不会少的。”
只要一直都在一起不分开,想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完。
沈栀晚上六点钟还有补习,在家里没再待多久,就跟汪也一起回了学校,原本想着时间很紧张了,收拾好东西就要赶紧从学校再出发。没想到临出寝室,何菘蓝给她打了电话,说方长青临时有事,今天的课暂停一次,明天再上。
模型做完的失落到底大不过这些日子的心头重压烟消云散,沈栀心情不错,终于能分出精力去想些其他,之前欠了许娓娓一顿撸串,最近的几个周末两人时间总合不到一块,要么是娓娓打游戏去没回来她就已经出门补课了,要么是她补课回来,娓娓已经吃完饭了,总归一直没能成行。
想想今天时间富裕,她一个晚上都没有事做,吃喝玩乐都足够,正好弥补一下娓娓对她的怨念,打了电话过去,许娓娓人在图书馆。天还大亮着丁点不见黑,撸串确实嫌早,沈栀把补课的东西拿出去,换了周末作业,背上包往图书馆去找她。
图书馆里。
沈栀和汪也约了个会一夜未归这种事,瞒不了同寝室的许娓娓。沈栀本也没想瞒她,昨天晚上没回来就给她发了短信说电影看完太晚回家啊住了。有汪也送她,许娓娓倒不担心她的安危。就是有了昨晚的那一波悲情分析,一边是两个人蜜里调油,一边是一个人形单影只,那画面,虽然没看见,但是想一下,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