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农村来的拉货司机没什么钱的说法大相庭径。
沈栀看到这儿已经忍不住想要冷笑了,和谁有关系尚没定论,可当初她那场车祸究竟是不是意外已经显而易见!撞坏了她的腿毁掉她唯一赖以生存的技能叫她再也不能跳舞,还处心积虑地造假身份哭穷让她认倒霉一分钱也不赔!真是厉害,她倒要看看这人背后究竟是谁!
手指用力贴着屏幕向上刷去,一目十行看完,沈栀手心里濡湿一片全都是汗,黏黏腻腻地握着手机都在打滑。储禹雄一个妈生的弟弟是顾成沂家的司机,这兄弟俩是顾成沂妈妈的表亲,原本不是青城人,这些年在青城混出人样来全靠顾成沂妈妈的提携帮忙。不仅如此,储禹雄和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也来往甚密,其中一块吃喝嫖赌最玩得来的,是从前经常上沈家打秋风的沈瑶舅舅,她那个后妈的亲哥!
沈栀压住手指尽量不让它抖得厉害,找到肇事记录那一页果然、果然!储禹雄在去年年初的时候的确撞了一辆特斯拉,车牌是沈瑶的生日,她后妈孙楚的那辆特斯拉!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连车牌都不屑换一下做掩饰,就这么先“意外”撞坏了孙楚的车,时隔几年,再“意外”撞坏了她,吃准她够蠢,吃准她没本事去查,吃准她是个天大的委屈也只能默默咽下去的废物!
怪不得那一天顾成沂罕见地答应陪她庆祝表演成功,还嘱咐她出了学校一定要给他打电话,怪不得她告诉他出发不久之后就出了车祸,怪不得那辆车向她撞过来时踩足了油门,亏她当年还信了是酒驾是意外,亏她在车子撞来的时候满心遗憾的都是不能和顾成沂一起庆祝了!沈栀心里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有这么强烈澎湃的恨意,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运气好,时间来得及给她半秒躲避,只用半边身子扛受巨大的冲击力,她上辈子后来的那些日子,大概只能在床上度过,那辆车冲过来的速度,分明就是要撞瘫了她!
他们所有人,顾成沂、沈瑶、孙楚他们所有人都知情,合起伙来地想要让她变成一个废人!不能死不能让肇事司机坐牢去坐牢,所以只能计划让她变成一个一无所有只能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帮,受尽嫌弃冷眼落魄到没有尊严的废人!
沈栀心里烧起一座火山来,喷发的熔岩火浆烧得她眼睛都亮得惊人,什么忍耐计划步步为营都被烧成一缕青烟,她现在只想拿把刀去把他们所有人都砍了,砍得脑浆迸裂鲜血四溅,她要一边砍一边问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碍了他们的眼让他们要那么对她!!
沈栀指节青白一片,手背用力到青筋浮现,火山越烧越旺,就快要冲破喉咙,她感觉口腔里有腥甜的味道,是她自己咬破了舌头,血丝一缕缕地溢出来,嘴巴里全部都是血锈的味道。愤怒到极致的恍惚中,沈栀游离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像是有人在看她,她准确抬头向长桌的那一头看去,意料之中,陆璟之正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像两道清泠冰冷的海水,自她的火山口倾注而下,浇熄她喷涌的火焰,让那座火光缭绕的山峰瞬间归于寂静。
对。她不能这样,不能。她凭什么让他们死的那么痛快,她凭什么要拿自己做筹码去奉还他们加诸给她的痛苦跟折磨。沈栀闭上眼,一刹那又睁开,里面波澜不惊,黑白分明,她轻轻摸了摸手腕上那条串了玉珠的红绳
汪也是她的避风港,她只躲了一下就眷恋里面的温暖舍不得出来,可是不行,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她一刀一刀还回去,她不躲了,不再躲了。
沈栀这一晚睡得很沉,一夜无梦地睡到天亮,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种沉睡过后还没苏醒的疲乏,她看一眼时间,坐起来倚在床头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愣神。
许娓娓从卫生间洗漱出来见她醒了,说:“难得看你睡得这么好,我还想叫你多睡会儿来着,还困就再接着躺会,温老师那边我给你请个早自习假。”
“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