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邀请她去看他比赛之前那样变得微微紧张起来。
紧张之余,他蓦然想起胡兰成的那一句岁月静好。
当初彭家杨写情书给喜欢的女生时还找他帮忙参谋过,要死要活地让他帮忙想一想小女生会喜欢的那种,有点矫情又有点文艺的词或句子,他当时就说了这个,那时候他还把这句话归类成矫情文艺只有女孩子才会格外喜欢的,现在才哪到哪,他也发自内心地矫情上了。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吃饭,冬日午后的时间都变得温暖缓慢。
汪也细嚼慢咽,一碗面吃了半个小时才吃完,连汤底带盒一起兜进袋子里去楼道里的垃圾桶扔掉,回来时沈栀已经把书合上了,她看了眼表,然后从桌上拿了他的病历,打开到昨天那一页又看看,抬头对他说:“口服的药过十五分钟吃,外敷的先给我,我帮你涂。”
涂药?汪也一愣,他伤在胸口腰胯上,她帮他涂?
他的脸骤然染上一层淡淡的粉,沈栀意识到什么,特意解释说:“我说的是涂脸上的。”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越发显得汪也想多了,耳廓颈侧爆红了一大片,理智让他拒绝,手却不听使唤地从书包里找了药膏给她。沈栀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指指他的脸,“眼镜摘一下。”
汪也把眼镜摘下来,右眼角依然肿的厉害,接近颧骨的地方还有轻微淤血,沈栀挤了药膏在手指上离近他,仔细看了看伤处,然后抬手覆上他的脸,抹上药膏轻轻地摁揉。
药膏是凉的,她的指尖和呼吸也是凉的,但汪也感觉自己的脸是烫的,她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眼睛动都不用动就能看清她左眼下的泪痣和细挺鼻梁中间凸起的一个小结。
沈栀的手指从眼角移到颧骨,又从颧骨换到嘴角,汪也脑袋里时乱时空白,想过程快点结束又想无限延长,短短一两分钟,过得像是有一两个小时那么纠结。
直到一阵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
“老汪,我们给你带了青椒肉卧槽?!!”
沈栀刚好涂完药,把盖子拧上,她朝门口看去,两个男生正一前一后进来,前面手上拎着袋子一脸石化的是那天篮球赛上躺在地上耍宝鲤鱼打挺的中锋,后面那个是下半场来救场的阴人专业户,沈栀还记得他叫彭家杨。
鲤鱼在门口立了好几秒没动,人像冻在那一样,还是彭家杨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赶紧进去,冷死了要!”
他这才回过神来解冻,把盒饭随手一放,探头到楼道里扫雷一样四下扫了一圈,确认安全进屋关门,从门后拿起一只塑料盆,驾轻就熟地挂在了门框上的粘钩,正正好好地把能从外面一眼看进来的透明玻璃窗遮了个严实。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他一下迈到沈栀和汪也跟前,嘿嘿嘿地笑得猥琐,“看不出来啊老汪,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时假正经装得特是那么回事,片儿都不跟我们一块看,结果趁我们不在悄悄把妹子往宿舍领,哎哟喂,你以后一准是那种闷声发大财吃的脑满肠肥胖到流油那种”
有的人天生就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比如昨天医院里那个金毛,比如现在眼前这条鲤鱼。他进门还没半分钟,刚才涂药时那种温存柔软让人沉溺其中的气氛就仿佛在一盘苦中带甜的蓝莓山药里放了一大把的朝天椒,味全变了。
汪也这时候突然念起许娓娓的好来,她总能适时撤退把箭在弦上的气氛再向上烘托一个度,不像眼前这货,都是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沈栀的朋友是朋友,他的朋友就仿佛是一只狗,还是条哈士奇。
汪也习以为常地认命,无奈说:“想从你嘴里听见我几句好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还不许人实话实说了啊。”鲤鱼不乐意了,一屁股坐在沈栀旁边,跟她自我介绍,“小姐姐你好啊,我叫骆俊宇,全宇宙最英俊的那个俊和那个宇。”说完还不忘替汪也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