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和齐全的粘着无数人性命的血腥刑具,甚至整间房子都被布置成客房的模样,随时可以安排住人。
纱曼被拴在靠窗的栏柱上,外边就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是无尽的自由。
她虽然两只手都被绑着,但在有些能耐的人眼中,都是漏洞百出的。若是宫九,凭他的能耐,他随时都能跑掉几百次了。
宫九看着纱曼鬓发皆乱,浑身狼狈不堪的模样,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脚步也顿了顿。
心中的疑惑并未减少,宫九已然确定了纱曼此人的柔弱,但对于当初石观音那仿佛随口一提的话还是介意得很。
纱曼看到他,眼神亮了亮,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明亮妩媚的眼睛终究是暗了下来。
她想扯出一个自嘲似的笑容,却因为带动了脸上的伤口而疼痛不已,只得放弃,她开口,不久前还清冷中透着妩媚的声音此时却是满满的疲惫:“公子……”
宫九听到这声音,心中又是狠狠地一动。
又来了,这种仿佛是宿命般的错觉,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像母亲最后的那一段时间了。
他皱眉,眼神却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或者说,他的眼神在剧烈波动了刹那后就平静的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他的目光停留在纱曼脸上那道刺目的鞭痕上。
长长的鞭痕从女子的耳际横亘到嘴边,破坏了她姣好的容颜,显然打下这鞭子的人对于纱曼美丽的容颜并不怜惜,甚至有些不喜,下手毫不留情。
宫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开口,声音却毫无温度:“你还不肯说吗?是谁派你来的?”
纱曼对于自己当初的选择并不是不后悔,但木已成舟,她也不会怨天尤人,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结果自然要由她自己承担,但如果能活着,那就更好了。
“公子不必再问了,纱曼身后从未有过他人,当初决定追随公子也不过是自作主张,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罢了!”忍着脸上的剧痛,她笑了笑:“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话,纱曼也得承认,自己早就知道公子神通广大,势力不凡了。”
宫九的眼神深沉了些许,低声问道:“你从何得知?”
“小人物不经意的窃听罢了,公子,你要知道,大人物们总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往往,小人物的举动会轻易地影响大局。”纱曼自嘲道:“当初妈妈……就是我们楼子里的老.鸨,她同另一位侍卫大人交代时,我就在隔壁梳妆,从妈妈口中得知会有大人物前来……”她回忆起当初自己的举动。
纱曼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姑娘,只奈何身为女儿身,被父亲卖入青.楼,要做那一点朱唇万人尝,一条玉臂万人枕的妓.子,这让自视甚高的如何能接受!
在几近登台的那一晚,她听闻了妈妈口中极贵重的“公子”要来,自然心怀希望。
听到这里,宫九挑了挑眉,问道:“你那天是故意撞上来的?”
“正是。”她想引起这位年轻英俊的“公子”的注意,为自己作最后一搏,却没想到终究还是会被放弃。
纱曼有野心,也敢拼敢赌,她可以用自己来赌,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人会如何,如今是她最后一次赌博,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赌上了自己的命!
反正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结局不是吗?
她向宫九解释着当初的相遇,并且不着痕迹地加深宫九对自己的好感。
是的,纱曼可以肯定,宫九对于自己是有着好感的。这好感让他收留了当初被通缉追杀的自己,明知有可疑,却依旧将自己带在了身边。
虽然不知道他又是得知了什么,将她重新视为他人派来的内奸,但她还有机会,不是吗?
即使会送上妈妈和另一位侍卫的性命,或许还要加上楼里面其他姑娘们的性命,但她还是想活下去!
她相信,她终究会比任何人活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