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八点半, 陆嘉珩手里抱着一张电热毯站在防盗门门口。
初栀也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看着他,想了想,又蹬蹬蹬跑回屋子里去,兵兵乓乓好一会儿, 拖出一个电暖气,推到他面前;“我爷爷奶奶有的时候来会用这个,也借给你好了。”
陆嘉珩无话可说。
初栀甚至给了他一叠暖宝宝,还有一个暖手宝。
这实在是很贴心了。
初栀内心不安极了。
现在这个天气没有暖气, 房间里实在是很可怕。
而且这个人也确实发烧了。
陆嘉珩倒是没说什么, 很安静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电热毯和电暖气, 拖到门口。
楼道里没有暖气, 防盗门一开,冷风灌进来, 初栀只穿了件棉质睡裙,被吹得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直打哆嗦。
陆嘉珩面带潮红,微微颔首:“那你也早点睡, 晚上被子盖好, 别也感冒了。”
初栀:“……”
初栀的良心好痛啊。
她皱着眉, 十分犹豫纠结的站在门口, 觉得自己内心饱受煎熬。
男人微微垂着头, 拖着电暖气拖出门口,楼道里安静无声, 冰冷的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
陆嘉珩往前走了两步,没回头,听见身后有防盗门轻微的响声,紧接着是微微的阻力。
他回过头来。
初栀一条腿迈出门,一手把着门把,一手拉住了电热器的电线,微微偏着头不看他,露出一侧通红的耳朵,“你进来吧。”
陆嘉珩没说话,侧头看着她,很慢地眨了下眼睛。
安静片刻,初栀转过头来,黑眸在走廊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有些羞恼的样子:“你进不进呀。”
陆嘉珩明知故问:“叔叔和阿姨——”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初栀耳朵更红了:“不在家……”
陆嘉珩抿了抿唇,抱着电热毯又拖回到了房间里。
他自己作了一下午,现在货真价实地发了烧,虽然不算很高,但是确实觉得头脑有点发涨。
他回手关上门,站在玄关门口,垂着眼看着她。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你猜毛绒绒的大尾巴扫在地毯上的轻微沙沙声响。
初栀垂着眼,声音轻轻的:“只今天。”
陆嘉珩看着他柔软的发顶,在灯光下泛着一点柔软的绒毛感。
“嗯。”他轻声应声。
“你明天去交暖气费。”
陆嘉珩笑了:“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回学校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初栀却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感,脸烫得像是也被传染了在发烧一样。
初栀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她清了清嗓子,拖着电暖气重新拖回到房间里。
初栀家里三室一厅,一个房间平时空着,偶尔爷爷奶奶过来,房间里久无人住,虽然平时也有一直在打扫,但是还是有一点旧旧的,灰尘的味道。
陆嘉珩坐在沙发里,微微仰着头,看着初栀怀里抱着被子枕头什么的,一趟一趟进进出出的折腾。
他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撑住眉骨:“你在干嘛?”
“帮你换被套,”初栀一边从这屋折腾到那屋,看都没看他,“还有床单,”
她手里抱着粉白的一床被子,从一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一边严肃地皱着眉教育他,一本正经地:“发了烧还穿那么少就站在门口,这么冷的天气不交暖气费,退烧药都是过期的,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
陆嘉珩撑着下颌看着她忙来忙去的小身影,懒洋洋地笑了笑:“嗯,就不小心。”
初栀瞪了他一眼,抱着枕头走了。
她刚走,陆嘉珩手机震动响起,程轶的大嗓门依然有极强的杀伤力,雷霆万钧,仿佛能够穿透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