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特有些失望,但不表露,只意味深长道:“我相信你,希望你没有任何隐瞒。”
威克心下一紧,立刻单膝跪下:“我绝不敢隐瞒不报!”
“当然,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就当提个醒——你退下吧。”
威克诚惶诚恐,再三保证,才转身跟随白甲骑兵走出房间。
一背过身,他的眼神就细微地变了变。
威克的确没有说出了解的全部信息。
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再怎么样也能听到一点亲卫队的只言片语,其中就包括好奇的亲卫们对神秘女官身份的猜测。
另一方面,曾经作为奴隶的生活让威克颇会察言观色,在他看来,王女和那名女官的关系过于亲近,以至于超出了师长与弟子之间的距离。
但这些威克都没有说。
他只是希望,能为自己多找一条后路。
房门合拢。
老者沉默片刻:“……老师?”
霍斯特:“没错,据说这个女官和艾琉伊尔在卡迭拉神庙结识,既然被叫做老师,我猜在那里负责教导艾琉伊尔的就是洛尔嘉。”
他慢悠悠喝一口茶:“我那可怜的侄女貌似很信任她,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老者眼皮抽动:“还请陛下明示。”
“那就直说了,我怀疑她是塞里娜的人。”
尽管只是怀疑,顽固派老者藏在衰老皱纹下的眼睛也还是立即张大了,透出阴鸷。
塞里娜。
杀死先王又畏罪自尽的疯女人,是她迷惑了先王,让当时还是王子的先王一意孤行;也是她让王室直系凋零到如今的地步,害得他们不得不绞尽脑汁,将希望寄托在王女身上!
而她留下的人,又成了王女的老师?
“你先别急,我说了,只是怀疑。”霍斯特正直的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担忧,“可艾琉伊尔的行为如此出格,她又抓住了老师的角色,实在让我很难不多想。”
良久的寂静后,老者缓慢地开口。
“陛下说得很有道理。”
这场密谈没多久便结束了。
顽固派的几人离开房间,走到僻静无人处时,有人低声道:“大哥,我们要不要……”
“多想想,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告诉我们这些。”
问话者唉声叹气:“也是。”
“但还是得做,不能再拖了,我们别无选择。”老者看着干枯的、布满褶子的手,声音平淡沧桑,“我已经没多久可活,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在死前看到真正的王室继承人。”
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
洛荼斯放下书,看向窗外。
花园里栽植的树木已经褪去了冬季的单调,染上嫩绿的新色,隐约可以看见细小的花苞。
阿赫特位于索兰契亚中部,稍稍偏北,冬季持续的时间不长,造物日过去还不到两个月,气温就逐渐回升,伊禄河面上的浮冰也早已消融。
在索兰人看来,就是河流女神令水流奔腾,大地女神赋予植物生机,太阳神驾驭的日轮投下更多光热,春季女神接了冬神的班,她的脚步一刻不息。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艾琉伊尔明显忙了起来。
她总是很有自己的想法,该和什么人交好,该如何达成目的,又该怎样不动声色地在王城之中立足。
王女迅速且自然地融入阿赫特,填补了流放期间的空白,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与此同时,作为“王女器重的女官”、“来自遥远卡迭拉的老师”,洛荼斯的化身形象也很快被贵族们记住了。
在王城和在边境军营、沿途城池都不同。
军营之中,氛围更严明也更随意。
严明是指规纪和训练战斗,随意是指与旁人的相处,不会太端着,更不会有时不时由哪位贵族发起的宴会或剧院、角斗场邀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