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伊禄河女神的崇拜中心,伊禄莱拉城的神庙明显比卡迭拉规模更宏大。
浮雕石柱撑起回廊,拱卫着庭院,每隔十几步,就会有一名或两名女子的雕像静静立着,雕刻出各种惟妙惟肖的神情。
有的在说笑,有的在起舞,有的在弹奏音乐,还有的面朝祭神室的方向行礼,她们背后都有着蝶形或蜂形的翅翼,显然就是神话传说中取悦神灵的妖精和精灵。
伊禄河横穿过神庙,把它一分为二。
两人沿着河流走了几步,艾琉伊尔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将步子放缓。
洛荼斯没有察觉王女的异样,她正遥望祭神室内影影绰绰的神像。
卡迭拉神庙的神像是真人比例塑造,而伊禄莱拉的这尊雕像足有两层楼高,为了容纳高大的神像,祭神室也修建得高大宽敞。
古索兰人认为神像也是神灵的化身,不能被风吹日晒、霜打雨淋,所以无论是多高的神像,都必须放置在室内。
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只要想想他们还给神灵的雕像供奉一日三餐,就会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祭神室里走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她身穿规格极高的祭司袍服,尽管脊背微弓,步履蹒跚,却还是显露出与常人不同的庄严气质,显然是这座神庙的主祭司。
乍然看见两个生面孔,老祭司顿了顿,慢悠悠地朝这边来,客气道:“两位是第一次来这里?”
艾琉伊尔颔首:“是的。”
“哦……”老祭司仔细地打量她,好像一个视力不佳的人在努力看清东西似的,笑眯眯道,“原来是王女殿下。”
艾琉伊尔还没报出身份,就被对方猜了个正着,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意外之色。
老祭司没有卖关子的意图,她慈和地看着王女,说:“您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曾去阿赫特为您祈福,不过,您大概不知道。”
老祭司又看向洛荼斯,问:“这位小姐该怎么称呼?”
“洛尔嘉。”洛荼斯停了下,补充,“我是艾琉的老师。”
洛荼斯走在王女身边时,通常会被旁人忽略,直到他们发现艾琉伊尔对她的态度过于尊重亲近,才会试探着询问她的身份。
老祭司显然不在此列。
既然到了神庙,不去祭神室拜祭神像就有点说不过去。
当着老祭司的面,洛荼斯不好干站着,只能垂首对自己的雕像行了个礼,装作祈祷的模样。
其实应该直接以灵体姿态来的,不仅是为了不拜自己,更是为了方便行动,她总觉得这里的神像也有值得探究的东西。
高大的神像与洛荼斯原本的脸只有八分像,也不知道更远的神庙里,雕像又会面目全非成什么样子。
洛荼斯行过礼,扭头向旁边看了一眼。
艾琉伊尔正对着她弯眼睛,唇角翘着,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笑音。
好像神灵对自己神像行礼的举动戳中了她的笑点,就仗着年迈的祭司听不到,放肆地笑出了声。
洛荼斯无奈地对她做了个口型:别笑了。
王女的笑意越发灿烂。
当老祭司对着神像喃喃地念了一阵,转过身看向她们时,两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看起来十分认真肃穆。
老祭司和蔼而有耐心,慢腾腾地领着两人在神庙中参观。
神庙本就是索兰人建筑与艺术的巅峰集合,这里的每一样人造物件,流传到后世都必然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一路上,洛荼斯负责岁月静好地旁观,旁观王女怎么和老祭司聊天。
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拉拢的力量——这是流落在外的王女秉行的基本原则之一。
老祭司显然对王女印象极佳。
“说起来,我有听到过一个传言。”老祭司说,“是在底格比亚吧,女神的信使在冬天为你衔来一朵雪荼,象征神灵的宠信。”
艾琉伊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