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月奴的深褐,而是带着一片寂静的幽蓝,沉沉的看着美人榻上的人。
天下人皆说晏榕是第一公子,容貌世上无双。
喀颜尔却一直觉得自己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绝世艳色。
他还记得午夜时分那柄划向月奴国主的匕首,记得这个人被寒芒所映照而出的,比所有人都要漂亮的脸。
“虽然很舍不得,但今晚恐怕不行……”
伸手将诸鹤散在额前的发丝向后理了理,喀颜尔有些遗憾的松开了诸鹤的手,却又流连的抚了抚那依旧泛着些酒意的唇瓣,哑声道,“记住你说的话。”
窗外传来一声乌鸦的夜啼。
喀颜尔放开诸鹤,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悄无声息的从半开的窗棂一跃而出。
时间早已入了后半夜,王府内的侍卫并没有发现这近乎无声的一幕。
后院的马厩早已有人等候,那匹最会尥蹶子以示反抗的羊驼被五花大绑且堵住了嘴,其余马匹则都在沉眠。
身着夜行衣的年轻男子半跪在地,低声道:“少主,月奴公主木筝还是不肯说地图藏在哪儿!”
喀颜尔目光并不在夜行衣身上,反而看了羊驼好几眼。
男子注意到他的视线,恭敬道:“少主,要不要杀了这傻东西?”
“当然不。”
喀颜尔不知从马厩哪儿摸出根胡萝卜,放在羊驼面前晃了晃,又把胡萝卜收了起来,“楼苍送来的,还想吃萝卜?”
羊驼:“……”
男子:“……”
喀颜尔拍拍手上的土,声音平淡:“问不出来就用刑,这还要我教你们?”
男子跟随喀颜尔许久,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耐,赶忙道:“禀少主,已经上过刑了……只是那丫头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
“真没用。”
喀颜尔拉起自己身上的裙摆,仔细的将上面留下的痕迹擦拭干净,“走吧,趁天还没亮,我自己去问。”
*
翌日既没有大朝,也不是小朝。
诸鹤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枕着自己满床榻的宝石翡翠金银玉石醒过来,爽歪歪的伸了个懒腰,对外叫道:“喀颜尔?进来给本王束发!”
寝殿的门被推开。
德庄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走到美人榻前:“回……回摄政王,喀颜尔今早告了假,还,还没回来。”
“哦……也行,那你来吧。”
对比昨天,诸鹤这一觉睡得还算好,他干脆利落的下了床,在镜前坐了下来,束发净脸。
等到更衣时,德庄有些惊讶的小声“啊”了一下。
诸鹤闻声看过去:“怎么了?”
德庄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诸鹤手腕上那圈黑色的细致花纹:“无,无事……只是以前好像没见过王爷手腕上的痕迹。”
诸鹤自己瞅了两眼,伸手抠抠也没褪色。
他思忖一番,只能和昨天的梦联系到一起,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粗鄙之语:“仙女都是大傻/逼!”
德庄:“……”
仙道终究不同与凡间,百姓们都对仙家尊敬有加。
但德庄也不敢反驳摄政王说仙女都不是大傻/逼,只得小声默默的道:“王爷如何突然说到这个?”
“因为昨晚做了个梦。”
诸鹤终于逮着了一个可以听自己说话且还不会说出去的人,“本王说给你听听?”
德庄不敢不听,笑着哭道:“谢王爷与小的分享。”
“是这样。”
诸鹤酝酿了一下感情,“从前有一只非常优美高贵举世无双天下绝美的玄鸟,马上就要羽化而登仙了,有一次他去登仙台散步,对一个仙女一见钟情了。”
德庄:“……”
这是什么民间三俗小故事。
“这只玄鸟平日都非常受欢迎,能被他喜欢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