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雪喜不喜欢他容祁不知道,但容祁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留下来利用裴千雪的身份保全自己,为此他可以尽可能地讨她欢喜,从她身上获得更多的好处,可现在不需要什么好处,他也心甘情愿地穿她喜欢的颜色去讨好她,希望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就像现在,明明自那次练剑之后他心里想着要与裴千雪保持一定距离,不让自己陷得太深,可裴千雪一唤他,他便又忍不住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白衣去见她了。
“千雪?”容祁很快发现了今天的裴千雪有些不同,虽然脸还是那张美艳的脸,但发型和衣服都与往常有着区别,以往她的发冠服饰无不精致,样样都符合着帝君的身份,让人一眼便明了她的尊贵。
而今日的女子没有束冠,一头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扎了个少女发髻,显得俏皮又活泼,身上的衣服也是简单的白裙子,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估计不会想到她竟是天族帝君,而认为是哪个人间门派的女弟子小师妹。
“今天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容祁不解地问,不然在天族的话没必要特意换这样一身打扮。
“你这段时间一直就待在明华殿里也没有出去过,不觉得闷吗?”裴千雪微笑道,“所以今天带你出去逛逛,去人间看看,我记得你以前就生活在人间对吧。”
难怪这副打扮,原来是要去人间。
在天族最受排挤的那一段时间,容祁也生出过很多次不如回人间的想法,而且他的母亲还在人间,这样想着,容祁忽然有了期待:“好。”
裴千雪一挥手,两人便化作两道青烟,消失在了明华殿。
再次踩在土地上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凡间的一片郊外,不远处还有个小村庄,村口的牌子上还刻着清河村三个大字,只是似乎是因为年久失修,这块牌子已经破破烂烂,而且积满了灰尘,上面还挂着蜘蛛网,似乎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清理过的样子。
而不远处的小村庄也过分的安静,没有烟囱冒出炊烟,好似已经没有人住在这里一般。
容祁有些愣愣地走了过去,这里的一切他他都还很熟悉,确实是他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村口那棵树下以前有一条大黄狗经常趴在那里乘凉,见到他就会大声叫唤,还有眼前这栋最大的房子,以前是村长的家,他母亲去世安葬的事还是村长帮的忙。
可现在这里静悄悄的,除了他和裴千雪一个人也没有,村口那棵树已经枯了,村长的房子也变得破烂不堪,灰尘蛛网密布,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居住,整个村子像是死了一般。
但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切明明才过去没多久,从他被天帝接走到现在也不过两年时间,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裴千雪解释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在天上一年人间便是三百多年,而你在天上已经待了两年,人间便是已经过去了七百多年。”
“七百年……”容祁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原来已经过去了七百多年,难怪早已物是人非。
七百多年,以前那些孤立他的村民们怕是尸体都已经化成了灰,而他却还活着,这样一想,好像以前的那些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在漫长的时间面前,一切人和事都是渺小的。
容祁看向裴千雪,忽然好奇起她的过往,她作为这世间唯一的神,见证过的沧海桑田应该更多,不知道这漫长的时间里她是怎么度过的,会不会觉得孤独?
把这些疑问都暂时藏在了心底,容祁随后去看了自己的母亲埋葬的地方,只见原本的一处小土堆周围已经成了一片杂草地,当时刻在石碑上的小字也基本因为灰尘密布、风吹雨打已经看不太清,容祁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即使如今他已经会了最基本的清洁术,也没有使用法术让这里立马变得干净,而是亲手擦拭起墓碑,并除起这些杂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