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的那点饭食,姜言转头吐了个干净,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来,霍灵均才打开房门,推开窗给屋内换气。 “霍团长,”守在门外的李红,立即放下手里纳的鞋底,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慧心没事吧,可要我进去看看?” “估计是昨夜见了死人吓倒了,你看看也好。”说罢,他从门内走了出来,拿了门旁的铁锨去灶下铲了些柴灰,掩在呕吐物上铲了出去。 知道小尼姑爱洁,院角种的薄荷他摘了一大把,在灶下斩碎成汁,放进盆里兑上水在屋内洒了一遍,瞬间酸腐味尽去,清凉溢满房间。 李红学的西医能用的药就那几样,见姜言歪在后面摞起的棉被上半阖了眼眸,脸色苍白一片,清冷中透着凛然,没敢上打搅。转身寻了包红糖,在灶下熬了姜水冲了一碗端了过来。 霍灵均见了眉头不免拧了起来,对她摆手试意,让她先站在门外。这边他坐在炕边,扶了姜言起来,揽在怀里,用手捂了她的眼睛,抬手才叫李红进去,接了碗哄着姜言喝了半碗。 见此,李红也反应了过来,她粗心了。 初上战场的士兵,第一次见了血腥,回来得有半月不能见红,见了就吐。慧心现下的情况,跟他们一样。 喝了糖水缓了片刻,姜言坐起来拉了炕桌在身前,握了笔…… 霍灵均见她已经无事,站起来要走,那边会议还在开着呢。 姜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你陪着。”说她任性也好,胆小也罢。无人在身边,她眼前一片血红,心里泛着恶心,握着的笔落不下。 她虽然手沾鲜血,经历了生死,可依然无法面对那两个洞穴的画面。于她来说不但太过惊世骇俗,也考验着她的神精末梢。 可是不画,那里如此隐匿,里面又布满了机关陷阱,霍灵均如何找到并加以销毁? 若不销毁,她怕这种手段流传出去,会造成青坪镇周遭的恐慌,甚至于被人学了会继续危害世人。 霍灵均回头看来,和姜言四目相对,看出了她眼中的脆弱与坚持,拍了拍她的肩,“好。等我一下,我去旁边屋里说一声。” 小尼姑任性又倔强,却从不无地放矢。如此要求,只怕……他心中做着猜测,怕姜言等得急了,来去极快。 姜言让他在对面坐了,一只手隔着袖子握着他的手腕,一只手飞快地画了起来。 霍灵均顺手拿起了炕上,她先头画的一叠地图看了起来。 渐渐地随着腕间的抖动,对面传来的急促呼吸声,他的视线移到了画上,只一眼,便惊呆了心神。 人体实验! 轰的一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定定地看着画上的人身蛇尾,是真的罪恶!也是人类医学的进步! 图纸画完了,霍灵均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的拍着姜言,哄她在炕上睡沉了。才拿着图纸,陷入沉思。 良久,他的手动了动,将最后几张图叠吧叠吧装在了内衣口袋里,拿了其余的图纸走了出去。 …… 院内一间小屋里,霍灵均打发了通讯兵小武,亲自往省城的部队发了个电报,并耐心等了近一个小时,接了几位首长联名签发的命令。 …… 会议室里,众人商量好各自负责的区域,拟定好进攻的路线。 随着霍灵均一声散会,大家都一个个站了起来,朝门外鱼贯而出。 “老赵,留下!”霍灵均坐在主位上没动,张口叫住了站起的要走的赵景毅。 一旁听到的人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尾随在后走了出并替两人关了门。 以为是霍灵均对他的身体不放心,赵景毅赶紧保证道。“团长,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青云寨后山我一定把姬图那个老贼给你捉回来。”拍了拍自己左胸的伤口,他又说道:“连着几顿的银鱼吃下来,胸口上微有一点的刺痛也消失了,战场上完全不影响我体能上的发挥……” 上次静湖旁,若不是慈念庵里的尼姑带了重弩过去,他等不及霍灵均身上带着的救命人参。“团长,下午的战斗,只通知奚家庄吗?” “上次慈念庵可算立了大功,她们的重弩……” “给你看看这个。”霍灵均打断他的话,掏出内兜里的图,递了过去。 “这……”赵景毅唰唰几张看过,头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