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一停:“又出什么事了?”
“姐姐你猜!”
“这我哪里能猜得到?”左不过就是府宴的菜品出事了,尤姨娘要有麻烦了。
红瑶也不卖关子,道:“我过去的时候,听大家都在说,灵姨娘身边的桃儿,刚刚被押走。”
“为何被押走?是犯什么错了吗?弄坏府宴的菜品了吗?”
“那倒不是!跟她一块儿被押走的,可还有一个呢!姐姐你猜怎么着?这马上就要过年了,那桃儿竟然跟打外头送菜进来的男子……”
红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不过凉溪已经懂了。
“不知羞耻的东西!”
麻雀灵姨娘已经被尤姨娘那无辜的眼神气到吐血,她一杯子热茶全都砸到桃儿的头上去。本来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直接打死的。但一来,桃儿的父母是她的亲信,二来,又是过年,主母也快要进门,她越安分越好。
“妹妹还把这种人带到我眼前干什么?你想打死就打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最好手段凶一些,最好再得意一些。
主母进门,肯定要拿气焰最嚣张的小妾来立威。灵姨娘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但她的对手明显更高段些。
桃儿没有再受什么苦,只是被放出了府。
尤姨娘掌权之后,也就出了桃儿的这一件事儿。此后一直风平浪静,灵姨娘做的那些假账,她查出的种种问题,小的,她都自己补了。大的,全放过。
就这样,大节到了。
方歌从前是不参加这些节日的,府宴也从来不去。因为康宁伯放过话了,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不过现在么,康宁伯大概都不认识她是谁了,偏偏方歌还一直惦记着,伤心着不肯忘。
凉溪可没那么薄脸皮和深情,从她院外的那条小径一直走,就能走到一拱小桥。桥下从府外引入的活水,被渠引着蜿蜒成河。
每一年花灯节,未嫁的姑娘们可以上街。已经嫁人的黄花们,只能在府中放放天灯河灯。身为她们可以过的为数不多的节日之一,每年花灯节,康宁伯府的这条小河里,总能漂上许多烛火。
后院的大部分都在小桥这边,走过去是小桥的另一边。凉溪住在这边,许多连丫鬟都没有的小妾也住在这边。唯二住在小桥另一边的两个姨娘,是尤姨娘和灵姨娘。
走过这座桥,身份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但每年所有的小妾和五个姨娘,只有开府宴时,才有资格走过这座桥,到另一边去吃一顿饭。
大年夜里,凉溪打扮好了,和红瑶一起手挽着手过了桥。
桥这边果然不一样,花园是有人打理的,地是有人完全扫干净的。两座小巧玲珑的楼阁立在花园外,花园里头是戏台子。
临过年关的这几日,太阳都很不错。雪几乎消干净,但夜里仍然很冷,且还刮着北风。
大家把衣裳裹紧了进到小楼里,菜肴还没有上桌。
几十个女人一起叽叽喳喳,凉溪走到窗边图个清净,向外望着。小河边其实就有一处院子,住的是另外两位姨娘。
这天气,很不错。
凉溪心里默默盘算时,看到从前院方向过来的人。那人一身锦袍,虽然隔得有点远,且是在夜色中,但也能模糊看出来非常高。可惜个高却骨头软,倚红偎绿的。
那人走得近了,凉溪看见红的是尤姨娘,绿的是个没见过的女子,大概是新人。她紧紧靠在康宁伯怀里,也不知两人这种姿势到底怎么走路。
几人走得更近了。凉溪这才发现康宁伯似乎有些醉意,脚步虚浮,还要靠尤姨娘搀着。
左抱绿,右靠红的男人,是个关键点。凉溪难免盯得认真了些,没料到那醉歪歪的男人,走到小楼跟前,突然仰头与她对视。
那眼光,实在不像个醉汉。
凉溪背上的一根筋一紧,瞬间便有了该有的反应。她这年长月久不得宠的人,给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