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着光启与蒋氏实业拟投资合作的经济技术开发区项目。
走个过场而已。
“爷爷怎么想?”宁思音问。
宁光启从桌案后盯着她,烟雾和房间背光的阴影将他的眸光藏在深处。
商场如战场,老头儿赤手空拳在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拼搏出一方天地,其手腕与城府,不是宁思音这只小耗子可以与之较量的。
此刻他落向她的眼神古井无波但又深不可测,光是抵抗住这样的眼神站着,都让人头皮不由自主发麻。
就这么看了她一阵,宁光启拿起烟斗重新吞云吐雾起来,好像抽一口烟就能积蓄能量。
宁思音静静地等着。
宁光启蓄了几口,打开最后一扇天窗说了亮话:“有你蒋伯伯护着,将来我走了,也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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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蒋家设宴,宁老会带你过去吃饭。蒋家人多,关系复杂,你提前看看资料,认人,避免到时失礼。”
宁家有严秉坚的房间,但自打宁思音回来宁家,他便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套公寓。各种意义上的避嫌。
晚饭时给宁思音带来新的作业,将一份文件交给她就走了。
宁思音拿起那份看起来颇有分量的资料,一翻,刷拉拉二十来页。
嚯,蒋家人还真不少。
人比人真就气死人。宁家人丁单薄只剩一老一小,蒋家却是子孙满堂。
不过这人丁兴旺的福气也许会让爷爷羡慕,对宁思音,就是一团缠绕在一起要她解开的项链。
蒋家人口多,辈分也够颠倒。
蒋宗林一共三个儿子,老三是老来子,跟前头两个哥哥的年龄差了将近半个世纪。他出生的时候,他大哥的孙子两岁,已经都会说话了。
蒋家庞乱曲折的家谱,足够解读出一篇详实严谨的万字论文来。
严秉坚从自己的商人眼光出发,整理的资料上尽是在蒋氏企业任要职的家族成员。蒋氏百年基业,横跨多个领域涉猎甚广,除了本家,旁支亲戚还有一干重要角色,再扯出数不清的姻亲连襟……
宁思音花了一晚上也没记住。
前往蒋家的路上,严秉坚开车,问起她的功课。
“昨天晚上用脑过度,有点头痛。”宁思音右手支头,细眉轻蹙,柔弱的脸色无限趋近于林黛玉。
严秉坚不吃这套。
“你是宁老的孙女,日后需要结交、认识的人还有很多,蒋家只是冰山一角,如果这些都记不住,以后你会经常头痛。”
作为宁家的继承人,往后的交际应酬还多着,认人是个基本功。
一个家族或企业的经营,人脉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可载舟亦可覆舟。这是含着金汤匙的孩子从出生起就通晓的道理。
宁思音却不以为意。
她在宁光启面前的乖巧无邪,到严秉坚这里似乎总会蔓生出不驯的芽孢。
尽管微笑的眼睛里装着看似同样的无辜清澈。
“有你在,我哪用头痛。”
严秉坚的视线从后视镜瞥向她,“我在你身边可以提醒你,我不在的时候呢?”
“你一直在不就行咯。”她说。
严秉坚短暂沉默。
宁思音似是没觉出自己的话有多容易惹人误会,白净的脸上没有一毫多余色彩,让人无从窥探那点话外音来自何处,抑或只是一个暧昧的错觉。
半晌,严秉坚依旧不见起伏的嗓音重新响起:
“我只负责送你到门口,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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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资料只觉冗长枯燥,当进入蒋家大厅,数十双道目光齐齐发射过来,宁思音方才体会严秉坚的良苦用心。
粗粗一扫足有二十余人,其中以四十岁上下中年人居多,而这个年龄段的男女从体态到穿着大同小异,除了身家不菲很难再看出别的东西来。
宁思音仿佛一个刚刚拿到新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