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老爸老妈和哥哥一块儿走的。 在此之前,老妈已经花了三个小时的功夫,蒸好了满满一箩筐包子,熬好了小米粥,并把老爸从大棚里摘回来的菜洗净切好了。 老爸张建军去大棚里干了会儿活,又拉着地排车去了一趟镇上,把青菜给几个饭店送过去了。 哥哥张小林也没闲着,不止帮着张小芽把红纸给裁出了厚厚一摞,足够她今天用的,还把院子给大扫的干干净净,连鸡窝里的几只鸡也喂了。 看到一家人都忙忙碌碌的,张小芽本来还有些懒散的心思赶紧收了起来,把红纸裁成大小不一的正方形,写上工工整整的‘福’或‘春’字。剩下那些细长的边角料,她也没浪费,裁成适当的长短,上面写上‘出门见喜’‘抬头见喜’等吉祥话。 …… 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张小芽回到房间里专心写春联。 一时间只听得到毛笔字写在纸上的沙沙声,阳光从窗外洒在正专心致志写字的小芽身上,给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恬淡又温暖。 不知道过去多久,小芽停下书写,揉了揉有些酸软的手臂,又活动了活动脖子,把目光转向窗外。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干脆去厨房把午饭做了给老爸老妈和哥哥送去,也好歇歇脑子。 炒了两个菜,又烧好一锅菠菜鸡蛋汤,小芽找出老妈过年时用来装馒头的大篮子。家里并没有那么大的饭盒,想要把这些饭菜运过去还真是不容易,只能一样样用塑料袋给装好,再把东西放在篮子里。 现在的塑料袋远没有后世的那么光滑又结实,小芽还真是有点儿不敢用,但手边实在没有合适的用具,只能想着待会儿在集上转转,看能不能买到几个保温饭盒。 …… 老爸老妈卖的是吃食,当然是越到饭点越忙,但哥哥摊子上的生意这会儿竟然也这么好,还是挺出乎小芽意料的。 看摊子上摆的春联已经没几副了,小芽赶紧拿出自己一上午的劳动成果补上,货物重新充足起来的张小林招呼起客人来底气更足了。 “小老板,你这里怎么没有适合店家贴的春联啊?”正喜滋滋地向顾客推销着,听着人们一句接一句对自己书法的恭维,猛不丁地听到瓮声瓮气的抱怨。 小芽抬头看去,发现那人有点儿眼熟,原来是在他们柳山镇中心小学不远处开小食店的刘胖子。 他的小食店里什么都卖,零食,瓜子,水果,最齐全也最出名的要数由猪肉和猪下水做出来的各种卤味。小食店开业三年,就已经远近驰名,用他那里的卤味来招待客人,是让双方都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小芽其实也只吃过一次,是去年两个舅舅来家里走亲戚时,老爸张建军从那里买来一块的猪头肉,那滋味,真的是让人念念不忘。 刘胖子人如其名,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最少也有个一百八十斤。他的大名叫什么张小芽还真是不知道,只听到大家都刘胖子刘胖子的叫。他也不恼,总是乐呵呵的答应,时间长了刘胖子就成了他的名字,他也干脆在自己的小食店的招牌上加上了刘胖子三个字。 “呦,刘胖子你怎么也没去市区里买一副高档的春联呐?一年赚那么多钱连个几块钱都不舍得花啊?”有人一看是他,忍不住调侃道。 “就是,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不能这么扣扣搜搜啊!”周围选春联的人也都附和着。 “几块钱?你去买一副看看,”刘胖子脸上的笑不减,“我去城里看过了,几块钱的那种尺寸都不够大,那些尺寸够的,最便宜的你们说卖多少?” “多少?”众人十分配合地问。 “这个数,”刘胖子伸出自己肥嘟嘟的右手,大拇指小拇指和无名指一块儿往手心里并拢,“二十块呐!简直是吃钱呐!” “嗬!”周围响起抽气声,二十块钱可以买好大一扇猪肉了都!谁舍得拿来买一张不顶吃又不顶喝的纸?! “贵是贵了点,不过人家那春联也确实好看。”小芽开口为高档春联辩解,“而且那春联上的字,用的不是咱们普通的黑墨,是用金粉加上几种化工原料专门调制的,成本还挺高的。” “那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