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再次聚在了一起,女巫长塔季扬娜率先发言道:
“而且这次施加的诅咒力度和上次的截然不同。上次的只是让他能够恶有恶报而已,但是这次,我们必须让他血债血偿,必须让他即刻还清他所有的罪孽。”
女巫协会的队伍中立刻就有人持有了反对意见:“可是这种程度的诅咒的话对我们本身也有反噬啊,为什么不能像上次那样用恶有恶报的惩罚呢?恶有恶报的诅咒投入少,风险少,但收益也不低。”
塔季扬娜:“我就知道在我的诸位同僚里,会有人有这么一问。”
“诸位,且听我一言。之前我们不愿意直接动手,是因为和这种程度的人一般见识会很掉价的,且按照这种人恶贯满盈的程度来看,他的报应理应很快也就会到来,届时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会死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报应不仅迟迟未到,甚至还有继续顺延下去的迹象了。”
之前那个持有反对意见的女巫继续持有反对意见:“可是这件事也跟我们无关啊?既然报应只是‘迟迟未到’的程度而已,又不是说不来了,那就一直等下去不好吗?”
达丽亚也开口了:“是,没错,我们可以等,天理也可以等,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嘛,‘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正当那位女巫准备赞赏达丽亚的立场和她一样的时候,达丽亚话锋一转,立刻就把自己的立场实打实地摆明了:
“但是对很多人、尤其是受害者来说,迟到和缺席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这种人存活在世上一天,就要为非作歹一天,对于这种恶棍的行径,我想是个人都不能忍!”
纳塔利亚看了一下环坐在圆桌周围的同僚们不同的神色,心知自然有人不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丑一样的罪犯就付出沉重的代价的,这很正常。倒不如说,这种自私才是人之常情,是正常人会有的表现,而有勇气参与进这次崭新的诅咒来的才都是疯子。
——只是就算要做疯子,也要做最正气凛然的、理直气壮、勇敢无畏的疯子。
在得到了纳塔利亚的“不愿意参与此次诅咒的可以提前离开,我们事后不会追究任何人”的保证之后,本来就与会者寥寥的圆桌边更是剩不下几个人了,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塔季扬娜一声令下,黑色逆十字的蜡烛便在铺着六芒星的桌布上依次排列了开来,正当第一个音节要从她们的口中发出的时候,突然从门边传来了一个谁都没能想到会在此时出现的声音:
“请等一下,我也要加入。”
达丽亚震惊地回过头去制止道:“菲奥什卡,怎么是你?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菲奥娜穿着那件黑色的、用金线绣着绵延不绝的藤蔓纹样的斗篷从门边走入室内。她的灰眼睛在眼部的镂空网纱下依然明亮得让人过目难忘,说出口的话语也是温柔而和缓的,却比任何人都直接了当地点出了一个事实:
“女巫协会的人本来就少,能够完成上次的那个诅咒就已经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更别提这次还走了这么多人。”
“既然这样的话,也就不要顾忌什么窥测未来的后果了,请让我加入进来吧,至少我可以用一条白巫术的支柱来保证这个诅咒的平稳运行,这不管对大家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做法,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这的确是个能够让白巫术过分完善的保护消减的好办法,但是与其相伴的后果也是同样严重的,在场的诸位通灵师也都深知这一点,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还是纳塔利亚打破了这阵尴尬的沉默:
“——你想好了吗,‘忒弥斯’?”
她那双色泽浅淡的玛瑙色的眼睛从硕大的圆镜片后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菲奥娜,称呼她的时候也放弃了那个更像是开玩笑的称呼,而选择了用菲奥娜曾经的代号和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