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涴凝视着那双深邃的墨色凤目, 指尖的打火机开开合合。沧涴沉思时最是喜欢把玩手上的物品,手中的物品转动越快,证明她越是投入。沉默须臾,打火机的转动停了下来,她忽然轻轻地笑了笑:“席先生, 我不过是想先进去陪爷爷罢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
席晏微敛眸。
沧涴又道:“我不走了, 你先松开我, 行吗?”她偏头看了一眼白颖,眼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白颖感受到了沧涴的目光,目光惊疑不定地游弋在两人之间。
尽管知道席晏的权势大, 但她回国之前还是特意找人调查了席晏,只是没想到竟然连他已经结婚的事实都没查出来, 而且妻子竟然是沧涴。
她以为, 以他的性格, 根本不可能结婚的, 更别说竟然是与沧涴结婚。而且一向讨厌他人接近,甚至刚才还面无表情地丢了她触碰过的西装外套的席晏竟然姿态无比亲密地拥着沧涴。
白颖脑子里仿佛有千千万万种情绪交织, 似惊涛骇浪般一涌而上,她沉溺在那潮水中, 几近窒息。
终于,还是有人住进他心底了吗?
这样一个薄凉清傲的男人真的会把一个女人放在心底吗?
可若是不可能,面前的一切又算什么?
是她的错觉?
她宁可面前的一切都是错觉,宁可面前这个男人孤独一世, 也不宁愿看见他爱上一个女人。
但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清醒地知道面前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存在着。那样一个根本不可能动情的男人结婚了,甚至十分亲近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妻子。
而那个妻子,不是她。
沧涴对白颖在惊疑什么再清楚不过,毕竟是她在白颖调查的消息中动了手脚,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不过她并没有把事实告诉白颖的念头,一粒弃子罢了,何必再废心思?
席晏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落在白颖身上,在沧涴的眼神示意下,他稍松了她的腰身,但依旧占有性地把她半搂在怀里,完全漠视了白颖,笑意极淡地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见爷爷。”
沧涴的目光在席晏看似温润儒雅,实则薄凉无情的眉眼间一掠而过,她捋顺散发,轻“嗯”了一声,又转头对白颖道:“白颖姐,我和席大哥还有些事,先离开了。”
白颖嗓间干涩得厉害,没有应沧涴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你们......结婚了?”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席晏身上,然而席晏自沧涴出现后便只是温和而占有地半揽着沧涴,半点目光都没分给她。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沧涴。
大约是白颖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席晏略微蹙眉道:“进去吧,花园风大。”说话间,他动作温柔地为沧涴理了理披在外面的外套。
完全一副无视白颖的姿态。
自大约摸清席晏所思所想后,沧涴也大抵预料到了席晏的行为,倒也不意外,她全然没有一点自己丈夫正被人觊觎的恼意,温柔地含笑着道:“一周前被近熙打断了话,忘记告诉白颖姐了,我和席大哥四年前就已经结婚了。”
“近熙”两个字一出口,她明显感受到揽着她的修长手臂略微紧绷了一瞬。眼角余光里,席晏却是没有半分异样。
“可.....”你们姿态那么亲密,怎么可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白颖的话刚出口,蓦然已经被沧涴截断:“白颖姐,我和席大哥真的该进去了,快到爷爷回家的时间了,改天再聊。”她笑吟吟地与白颖颔首示意之后,不再等白颖开口,跟在席晏身边往室内折回。
花园里唯余白颖一人,她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撒泼似地去抓住要离开的两人,仅是怔怔地凝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忽然间笑了起来,眼里似哭非哭。
那笑声讽刺而苍凉,即便是已经走远的沧涴与席晏也已经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