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在她听来就自动翻译成了“我和阿靖的关系应该由阿靖亲自告诉你”,这怎么听着有点像……男小三在示威?
她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对眼前这两人的关系产生了一点不太和谐的联想,看着江谦的脸色也顿时微妙了起来。江谦一时还不明所以,但一旁刚好走过来的萧靖却是忍无可忍地拿起手里的资料轻拍了下公语蕊的脑门。
“他是我师兄。”萧靖轻飘飘地一句话打醒她神游的理智。
“师兄?”公语蕊伸手捂住脑袋,疑惑地看了看江谦的医生袍,又看向萧靖,“你在国外难道学的医学科?”
萧靖顿了一下,心中快速地想着,“解剖”也属于医学,好像没什么毛病,于是他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假装没看到江谦嘴角抽搐的模样。
“嗯,选修了一点……解剖方面的吧。”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主要是生怕公语蕊下一句就是问他怎么不去做医生。
那就尴尬了,毕竟他只会把活人弄死,可不会救人。
他这样说,原本觉得女人听到“解剖”会觉得可怕,就不会再深入问下去了,却不及防见公语蕊一脸认真地朝自己看过来。
“为什么?对人体感兴趣?还是你更想知道,好人和坏人的内部构造有什么不同?”
这话说完,公语蕊明显察觉到在场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下来,不同的是萧靖面色有些复杂,而江谦则是很快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阿靖!你选的这个媳妇儿可真有意思!”
她居然猜到了,这正是阿靖第一次站在解剖台前时说的话。
而既然她猜到了这里,就说明她也许远比她自己所想的还要更了解阿靖。
狂笑的江谦被萧靖黑着脸赶走了,公语蕊原想再问点什么,但看到萧靖现在完全不是可以商量的样子,只好闭上了嘴,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小家伙画画。
萧熠显然很喜欢画画,客厅里有一个单独属于他的角落放着儿童用的画板,小家伙认真地拿着颜料笔在涂涂画画,公语蕊很快在画板上看出了“一家三口”的雏形,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转身去了书房,站在门口看向办公桌后正敲着键盘的男人。
“他应该六岁了吧?”
“嗯。”后者懒洋洋地应了声。
“在上幼儿园?”公语蕊又问。
这话总算引起萧靖注意了,他停下打字的手,面带笑意地看着公语蕊:“他前两天刚从美国回来,一直吵着要见你,我还没安排幼儿园。你觉得哪里比较合适?”
这场面其实有些诡异,他们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认识,却在讨论着这种非常“夫妻”的话题,关键两个人似乎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那个……”公语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的妈妈呢?”
萧靖朝她抬了抬下巴。
“不是在这儿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公语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萧靖无趣地“啧”了声,伸手将键盘推了回去,往后一退,推动转椅靠到了他背后的窗台上。
窗台上照进来的光将男人的面容隐匿在了其中,公语蕊隐约觉得他在笑,但他的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冷漠。
“哦,丢下拖油瓶私生子,寻求新的人生去了。”
公语蕊没再说话,她其实不太记得萧熠生母的模样了,只记得对方是个美丽却显得过于柔弱的女人,每次来医院看她时都是一副泫然欲泣随时可以哭出来的凄苦模样。比起当时为了救一个陌生孩子失去生育机会的她,那女人看起来更需要一个依靠,因此这会儿听到了萧靖的话,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论。
“这件事,熠儿知道吗?”
“他并不关心这些。”萧靖从背光的窗前走过来,他的脸在公语蕊的视线中也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