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白得得还在赖床。修为底下就是有这种好处, 总是睡不够, 一睡解白愁。
“得得, 得得。”
白得得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娘,让我再睡会儿。”
“小懒虫,快起来,我给你梳头。”唐色空道:“你不是最喜欢我给你梳头么?”
白得得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母亲,唐色空,就含笑坐在她床边。
白得得哭着扑进了唐色空的怀里, “娘,我好想你啊。”
唐色空摸着白得得的头发道:“娘也想你,以后娘再也不离开你了。”
白得得的肩膀一僵,从唐色空的怀里抬起头,将她推开, 顾不得穿鞋, 赤着脚就跑出了门。
“得得, 你干什么去啊?”白元一刚从门外进来,正好遇到白得得。
白得得从溪上小桥跑过,直接推开了容舍的房门,“容舍,你什么意思?”
容舍放下手里的木雕, 转头看向白得得。
白得得一把抢过才雕刻了一半的“夜有盐”, 然后抛入了窗户另一侧的湖里, “你不用白费功夫,这些人,这些你雕出来的人都是假的,我娘,真正的唐色空,从来不会说,她再也不离开我的话。她总是说,雏鸟长大了就应该学会飞。”
容舍的木雕就算是神技,也没办法将人心模仿透。
“我以为这样你能开心一会儿。”容舍道。
白得得的确开心了片刻,然而随之而来的痛苦、愤怒却更多。
“我开不开心不要你管,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开心。容舍,这样有意思吗?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你还要这样假装下去吗?”白得得质问道。
“我不假装不行,我怕我说出来,你就会消失。”容舍的语气很轻,轻得仿佛怕自己的呼吸声把白得得给吹跑了。
他对白得得,近不得半分,生怕伸手摸上去,就会穿过那层空气。
白得得蹙了蹙眉头,容舍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可是她的愤怒并不会让她对容舍产生多少同情,只会觉得那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一个毒瘤在白得得的心里藏了万年,不会消失,只会越长越大。
所以白得得道:“容舍,别说得那么深情。如果你但凡真有一丝真心,今日我就不会孤孤单单的在这里,而再也回不到我爹娘身边。”
容舍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就被白得得截住。
“我知道,你想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对不对?可是,原因都是因为你,因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因为我绝不允许自己原谅你,才会去拨动时间之轮。我不能让你将我当成一个傻瓜一样,清除了经历,任你扭曲真实。”
“得得。”容舍呢喃道。
白得得往后退了两步,“你知道吗?当时我多希望,在时间之轮的地方能看到你。至少还能证明你真的后悔了。可是你没有,你没去时间之轮,你总是想要万全之策,你想要的挽回,从来只是你愿意,而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可是我的愿望是什么?我希望你能永永远远的消失,让我回到以前,从不认识你的以前。”
小乐是追着白得得来的,才走到竹屋外,就听到了白得得的哭声,她只好站在屋外,却没想到会听到那样的话。
“你就是自私。你不愿意消失,所以你根本不会去拨动时间之轮对不对?”白得得大吼道。
容舍不眨眼地看着白得得,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碰触白得得的手指。温热的,纤细的手指。
容舍一把捉住白得得的手腕,抬头看向白得得,声音有些飘地道:“为什么我能捉住你的手?”
白得得使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存在。我倒是宁愿能彻底消失。”可她不仅没消失,都藏到这么偏僻的星域来了,没想到却还是遇到了容舍。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