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
转眼又来到一条官道,两旁植满松柏,妹妹正骑马疾驰,忽然间道旁走出一位挎着花篮的老妇,妹妹不及避让,顿时将老妇撞翻在地,慌乱之中,奔马的后蹄踩上老妇胸口,老妇张口作惨呼状。
这虽是个木偶戏,情形却如此逼真,我也看得心头一紧。
妹妹下马查看,老妇却已闭上双眼,任凭妹妹如何呼唤,始终一动不动,妹妹举手无措,只是呆立一旁。
片刻之后,有一个骑马的少年来到此地,正是言眺。见此情景,他不知向妹妹说些甚么,稍后,两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将老妇抬至道旁林中。言眺与妹妹都拔出剑来,竟一起在地上掘坑,将老妇埋入。
看到此处,我已确信这出傀儡戏定然是朱袭胡编出来诳我的。我的妹妹岂会作出这等事来?我们兄妹若是不小心致人伤亡,定会打探清楚,登门致歉,竭力补偿的。
何况妹妹曾告诉过我,她与言眺兄妹,是在不鸣山赏梅时结识的。
想到不鸣山,果然场景又到了不鸣山。妹妹与言眺兄妹一同赏梅,言谈甚欢。随后她便将言眺兄妹带回家中,举荐于我。
下一个场景,便是我与言眺兄妹在不鸣山上焚香结拜。
再下一个场景,便是我追上了金弦弓仆,得到了金弦弓。
帷幕落下,这出专为我而设的傀儡戏至此终于落幕。
朱袭转目注视着我,微笑道:“三郎看完这出傀儡戏,有何感想?”
我平静道:“朱公当知三人方能成虎,如今只有朱公一家之言,却成不了虎。”
案右的武将怒道:“林睿意!我家主公好意提醒你,让你莫作了那牵线的傀儡,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我心想好意还是歹意,只有朱袭自己心知了,正色向那武将道:“林某听闻朱公手下名将如云,其中以夺魄鼓李显隆,丹青手伊风湖,开山将军步昆仑最为著名。不知麾下是这三位中的哪一位?”
那武将面上微微一红,道:“这几位都忙的很,在下亲武卫指挥使诸葛宴。”
我早知以他的粗鲁莽撞不可能是我所提的三位名将中的任何一位,最多也就是个朱袭知根知底的心腹亲信,因此故意出言羞辱他。
岂料他浑然不觉,只是微露羞惭之色,倒是朱袭有所觉察,横我一眼,神色微凛。
朱袭案左之人开口道:“博望元年,奢帝巡幸崖川道,驻跸于岐州太守府,幸太守夫人而有孕。太守夫人次年生女名疏离,便是如今林盟主的五妹。”
我微微一笑道:“先生可是做过奢帝的起居郎?连如此皇家秘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案左之人面无愠色,道:“在下谭郊,不曾做过起居郎,只当过几年私塾先生。”
朱袭微有不悦道:“三郎何必语带调侃,须知三郎有三郎的爪牙耳目,朱某自然也有朱某的爪牙耳目。”
谭郊往下接道:“奢帝极爱此女,竟绕开有司,私下册封此女为公主。景观四年,皇太子萧芒死于叛乱。景圣四年,霍威大败奢帝,奢帝溺水而死,天下陷入战乱。其后萧疏离知晓自已身世,决意复国,她因萧芒之死不敢持有金弦弓,却又不能让金弦弓落入他人之手,于是便找到林盟主当了个傀儡,来替她持有金弦弓,只待复国之后,再卸磨杀驴。”
我道:“谭先生想必不知,此刻金弦弓正在我五妹手上,她不但身背此弓,且用此弓射/杀了郭随大将方远华。”
谭郊与朱袭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默然。
少顷,朱袭道:“三郎不信此事,我倒有一个验证之法。”
我心念一转,已知他定是要萧疏离拿金弦弓来与我交换。萧疏离若果真是奢帝私生女,意图以金弦弓复国,则万万不会让金弦弓落入他人之手。
果然朱袭道:“这法子倒也容易得很,只需我派人去南剑之盟,以你的性命交换金弦弓,便足可看出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