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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膳房不太大,显然不是为皇帝做饭的地方,已经过了时辰,进出的奴才不多,只有几个年迈的嬷嬷在清洗汤匙碗筷,灵江瞬间落到洗菜池边上的菜筐里,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挑挑拣拣已经用剩下的青菜。
他挑了一会儿,内心一阵憋屈,殷十九好歹是王侯将相、一阁之主、上古战神的弟弟,他的鸟怎么沦落到拾人剩菜的地步了。
捡了几片菜叶,灵江正要偷摸去啄点糯米糕,御膳房外忽然走进来了个宫女,一进门便哭哭啼啼,放下盘子,蹲到了地上。
马上有两个嬷嬷围了上来,往外面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关上殿门,小声询问她怎么了。
宫女抬起身,灵江看见她胸口的裙衫有一大片污渍,是汤汁直接泼上去的,她的手和脖子红肿,是被烫的。
一个嬷嬷用力抚摸着宫女的头,小声说:“大皇子还不吃东西?”
宫女含泪点头,嗓音柔柔的,哽咽道:“自从他疯……”睫毛颤了一下,害怕似的目光往周围瞥了瞥,说:“自从大皇子病了之后,就不肯好好吃东西,送去了也是扔出来。”
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裳,轻声说:“听一个姐姐说前几天有个宫女被扔出来的瓷瓶砸伤了头,流了很多的血,当场就晕倒了呢,我这还算好的了。”
嬷嬷唏嘘:“那也不能不吃东西呀,御医还没请吗?”
宫女慌忙捂住她的唇,咬了下贝齿,说:“嬷嬷千万别再说了,娘娘拼命才将大皇子生病的消息压下去,若是被……”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地上的两个女人慌忙分开,来人是个御膳房里的厨子。
宫女似乎和他相熟,嗔怒道:“哥哥进来也不吱一声。”
厨子反手关上门,凑到一起说:“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我还知道乐冼殿的三皇子也得了这种病,都瞒着呢。”
宫女啊了一声:“为何?”
厨子道:“你们不知道吗,前几天宫里来了个僧人,现在就住在子蔚宫。”
“陛下潜心向佛,经常有僧人入宫讲经,不是常事吗?”
厨子神神秘秘的动了动嘴唇,他还没胆大声说,只敢用唇语道:“不知道吧,那位僧人可是陛下的血脉。”
他们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灵江从洗菜池边悄悄绕到三人身旁,伸长了脖子,才听见那句话,厨子说完,宫女和嬷嬷露出震惊的表情,嬷嬷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御林军换班走动的声音,膳房里的人立刻惊做鸟兽散去,各自忙活去了,偶尔对上视线,皆是一脸恐慌。
灵江趁他们不注意,抓着几片菜叶子,偷了半个白馒头和一只猪蹄,拎着飞到了屋檐上,幸好它个子不大,力气倒是多的是。
橘猫嗅到猪蹄立刻扑了上去,将怀里的小鸟鸟都扑腾掉了,小鸟鸟顺着屋檐骨碌骨碌滚下来,被灵江眼疾爪快接住。
它都转晕了,趴在灵江身上森气气,喵喵喵的给灵江告状。
灵江听见它叫唤,糟心的很想再丢出去。
他将一猫一鸟安顿在宫中一棵百年老树的鸟窝里,略微犹豫了下,朝一个方向飞去。
按他今晚偷听的来看,宫里那位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病绝对有猫腻,灵江虽不清楚殷成澜的详细计划,但之前他曾仔细暗中推算过其可行性,不定之数太多,殷十九所做的一切玄之又玄,皆靠玩弄人心于鼓掌。人心易蛊也易骗,然而一旦一步走错,或者未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他们辛辛苦苦在皇帝心里营造的那片假象就会轰然坍塌。
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才可。
不过殷十九到底去了哪里?灵江没想明白他的藏身之处,只好试试先飞到那位疯了的大皇子寝宫。
他没费功夫,刚好看到膳房里的宫女又端着汤羹站在一座昏暗的宫殿前,殿前还有许多宫女和奴才。
大殿里传来砰砰咣咣的破碎声和女人小声的啜泣,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