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江避开暗中藏匿的影卫,从屋檐的一侧不易察觉的地方,挤开一片瓦片钻了进去。
他进去后,还贴心用小翅膀轻轻一拨移位的瓦片,不让风能渗透进来。
然后他转过身,静静落在了离床不远的书桌上,望向轻纱床帐里的人影。
如瀑的青丝逶迤铺开,殷成澜头微微侧向一边,手搭在素色锦被上,闭着眼,脸色苍白,但很平静。
他应该喝了安神的药,不然不会睡的这般无知无觉。
灵江飞进帐幔中,在床上盘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落下,站到了床上的锦被上,蹑手蹑脚的跳到了他的手边。
灵江感觉到心脏一阵狂跳,眼里却冷静的变态,甚至绷起了脸,他就这么面无表情盯着殷成澜的手看,瞧那模样像是要啃一口上去似的。
半晌后,灵江终于动了,他先是伸长了脖子,然后一低头撅起小屁股,将自己的脑袋塞进了殷成澜手下。
他嗅到苦涩的草药味和一丝血味,心里一软,松开了紧绷的脸皮,微微眯着眸子,感受着殷成澜手心的温度,在他骨节修长的手指上啄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完了以后,灵江满脸通红,炸着小翅膀,大刀阔斧的迈着鸟步重新跳到了书桌上,团成一坨,不敢再去看床上的人,一瞬间怂成了鸵鸟。
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却不料闻着屋中殷成澜的气息,竟一夜到了天亮。
醒来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是被砸醒的,一团废纸在他身边弹了几下,从桌上滚到了地下。
灵江卧在桌边,探着脑袋盯着地上的纸团,然后抬起了头。
殷成澜在他看过来的瞬间扭过了头,靠在床边一身素衣,专注的望着手里的书,好似津津有味,看了一会,没听见声音,就从书上移开了视线,本想不做声响的瞄过去,却正好和一脸狐疑的小黄鸟对上了眼。
于是殷成澜干咳一声,放下了书:“你从哪进来的?”
灵江抬起翅膀指了指屋顶。
屋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属下失职,罪该万死。”
小黄鸟歪了歪头:“我是鸟。”
再偷偷摸摸一点,影卫自然是注意不了。
它有意替影卫解释,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小鸟,殷成澜清楚灵江的能耐,没过分苛责影卫,不再提此事了。
灵江见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书上,紧抿的薄唇还泛着白,灵江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珠子转来转去,转到衣架上,就飞过去,叼住一件外裳拖到了床上,扭扭捏捏的说:“你别又风寒了。”
殷成澜愣了下,很给面子的将衣裳披到了肩上,笑道:“风寒啊,你说是就是吧。”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连按歌在门外低声说:“爷醒了吗?”
“何事?”
连按歌:“小黄毛不见了。”
殷成澜和不见了的小黄毛面面相觑。
灵江:“能假装没看到我吗?”
殷成澜好整以暇,用书拍了下他的脑袋:“本阁主不瞎。”
灵江被他拍的‘啪’在被子上,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抖了抖脑袋上的羽冠:“那我等会儿还能来吗?”
“我想一个人待着养病。”殷成澜悠闲的翻过一页书,他长发未束,披散在身后,几缕发丝从鬓角垂下来,为一向棱角分明的脸庞添了几分柔色。
灵江目不转睛的瞅着:“可我是鸟啊。”
“……”
于是,等灵江晨飞之后,就又回到了殷成澜的卧房,不过他还没进去,就听见严楚不咸不谈的说话声。
灵江捡了个窗台蹲在外面,嘴里叼了根小树叶吧唧吧唧嚼着,无意间瞥见屋檐上藏着的影卫,就冲他客气的点了下头。
屋檐上的影卫顿时如遭雷劈,默默往那昏暗的角落里退了退,内心受到了伤害,打算过几日就去找齐统领问问,他是不是不适合干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