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徐孟州抽出阿东的佩刀,一怒之下,就想一刀杀了秦艽,秦艽也闭上眼睛,毫无怨言,只等赴死。
盛长乐见势不妙,赶忙进屋,将徐孟州拉住,“夫君,你先别动手,搞清楚状况再说,说不定中途药被换过,那你岂不是错杀无辜?”
再说,若是宁国公自己逼迫秦艽拿药,一边是徐孟州的命令,一边是宁国公的命令,秦艽两边为难,不得不听,确实也怪不得秦艽。
盛长乐才又仔细问过秦艽。
秦艽似乎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道:“是慕氏那个狐狸精,整日缠着公爷,肯定是她怂恿公爷逼我拿药的!若事有蹊跷,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今日慕若兰已经让大理寺给带走了。
徐孟州当即快马出门,本来打算去大理寺,询问慕若兰,谁知他赶到大理寺之时,才知,慕若兰已经畏罪自尽了。
事情太过蹊跷,徐孟州都实在想不明白,若真是有人故意谋害的徐继,那到底会是谁?
*
宁国公的死讯当天就在京城里传遍了,宫里皇帝自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李元璥面无表情的,将这消息带给了徐琼华。
徐琼华听闻宁国公死讯,显然也有些诧异,她连忙上来,语气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我父亲过世,还恳请陛下放我回去看看。”
若是宁国公死了,太后都不回去看看,好像确实也说不过去。
虽然徐琼华被囚禁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尽力表忠心,可李元璥依旧放心不下。
谁知道这个女人脱离他掌控之后,会不会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徐琼华一脸真诚,恳求道:“若是陛下肯放我,我愿意助陛下一臂之力,除掉徐孟州!”
李元璥寻思片刻,脸上渐渐浮出笑容。
妻子尸骨未寒,父亲暴毙而亡,兄弟姐妹斥责背叛,受万人唾弃……这等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滋味,也不知道徐孟州将如何面对?
很快,太后和谢氏都因为宁国公的死讯,也赶回了宁国公府。
谢氏在灵堂里哭得泣不成声,听闻众人指责,害死宁国公的是徐孟州。
谢氏哭着将他们大骂了一顿,“分明是这老不死的,六十多了还色心不死,要玩十几岁的小姑娘,自己吃药吃死了,简直就是丢人现眼,活该!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有什么脸怪到六郎头上?这些年,你们谁管过这老头子,若不是六郎花大价钱,一直给他续命,他坟头草都两尺高了,还能活到今日?
“若六郎是不孝子,你们这里,更没一个好东西,有什么资格不准他服孝!”
在场的,除了太后,虽没一个是谢氏生的,可她毕竟还是宁国公夫人,一口气骂下来,已经是无人敢言。
隔日,徐孟州再次来宁国公府,要求为父亲服孝。
谢氏亲自接他进去,路上便无人敢阻拦。
进灵堂时候,所有人看见徐孟州都很不待见,依旧将他当成害死宁国公的罪魁祸首。
众人的目光,徐孟州已经不在意了,他此番回来,只是想为父亲上一炷香。
他穿着孝服,跪在灵堂前蒲团上,磕头上香,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却不知,今日的宁国公府,就是专门为徐孟州准备的陷阱。
家中女眷和孩子都已经被带走,谢氏也被人强行拉着离开了现场。
谢氏走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对六郎干什么!你们反了是不是,放开我!你们若是敢动六郎一根汗毛,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谢氏的骂声渐渐走远,最终彻底听不见。
徐孟州不动声色,只是背着身,跪在空荡荡只放着棺椁的灵堂内,面无表情。
灵堂外的院子里,前面站了一排人,背后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赌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