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感慨道,“从边城到上京,正是一条逐春之路啊……”
小孩儿抱紧怀里的包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惜比走走停停的商队更快到达上京的,是边城城破,红将军畏罪自刎,邻城守将隋鉴带兵驰援,逼退戎军力挽狂澜的消息。
上京物议沸腾。
……
“柳家被抄了?这不可能!”在烛光的映照下,胖商人身躯投在门扉上的黑影格外巨大。
干瘦商人拉住他,压低声音道:“我骗你做什么?进城打探消息的人说,柳家二老在边城城破的消
息传来上京的第二天就急病不治撒手人寰了。宫里那位,念在二老长年资助京中育幼堂善心可嘉,这才没有株连,只是将家宅产业全数查抄,遣散了红家和柳家的仆役……”
“唉,红家无人,一切事务常年都由姻亲柳家打理,宫里那位这是摆明了很满意柳家二老死得识趣啊。”
胖商人声音颤抖:“这是将边城城破的罪过全算在红将军身上了?可……可红将军明明及时疏散了城中百姓!就算城破了,那个隋鉴不是又把边城夺回来了吗?戎军攻破的不过是座空城!陛下何以如此绝——”
“慎言!”干瘦商人高声打断胖商人的话后叹了口气,沉默了一阵后,他沉声道,“那不是座空城,那里面还有一万将士。”
“……都死了?!”
“……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我们现在该操心的是商队里的小公……那个小孩儿。”干瘦商人道,“虽然宫里那位说罪不及家人,可红柳两家如今哪里还有人?更何况咱们商队里的这位……毕竟身份特殊,若真被别人发现了……”
“你想怎么做?”胖商人满脸警惕,“我们可是答应了红将军,要平安将小公子送到上京柳家!”
“柳家这不是都没了嘛!”
“……那就我来养!一个五岁小儿而已,又吃穿得了多少?”
“哎这根本不是吃穿多少的问题好不好?他如今是罪将之子人人喊打!你养着就是自找麻烦!甚至很可能祸及自身!你真不要命了?”
胖商人平静道:“我就爱自找麻烦。”
见胖商人不听劝告,干瘦商人急得直拍桌:“你这个死心眼!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事?你你你……你是不是还念着红将军当年的救命之恩?”
干瘦商人急得满屋子转圈,胖商人却十分平静,还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茶:“红将军也不是只救了我一人,他也救过你。”
干瘦商人步伐一停:“咱们这些常年在边城走商的人哪个没被红将军救过?可你看又有哪个愿意冒险帮红将军养儿子?除了你这个死心眼子!”
“你以为红将军为什么会如此放心的将独子交付给商队?”胖商人只说了一句话干瘦商人便全明白了。
“我少年时曾在红
家做工。”
不仅仅只是救命之恩,还曾有主仆之谊……甚至更多。
干瘦商人冷笑一声:“好哇,你瞒得我好苦!真是难为你从前在众人面前与红将军装出相见不识的模样了!如今遇事才知真面目,真是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家仆!”
胖商人脸色都不变一下,道:“要骂你日后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绝不还口,现在你只说帮是不帮我。”
干瘦商人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躺:“真是祖宗不开眼,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么个要命冤家!”
“帮帮帮!要是不帮我干嘛单独和你谈这事儿!”
“哼,这一路走来我早就发现你对小公子不一般,还天天板着脸装冷淡,尽在我面前装装装!我都不稀得拆穿你!”
“是是是,咱们什么关系?我这点道行怎么瞒得过您?”
“哼,就知道使唤人……咱们两家的人倒是不必担心,嘴向来严,可当日红将军是当着商队所有人的面将小公子交到我们车上的,想让所有人闭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