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鬼舌头都馋掉了……能忍多久?
“嗯嗯嗯!很快就能卖完了!”品尝到近乎真实的甜甜奶味后,黄鼠狼已经彻底沦为红药牌香烛的小粉丝,他四下瞄了一圈后,小声道,“我都看到好几个有后的鬼急急跑出街口……应该是去找儿孙要钱去了。”
红药听了这话也不见高兴,他从他的万能布包里掏出三张折叠小椅凳,展开招呼裴慈坐下后,就如周末在河边钓景观金鱼的退休老大爷一般,悠悠闲闲开口:“卖肯定是能卖完的,我只是为那些没及时出手的人惋惜。”
红药抱臂倚在矮矮椅背,两条笔直长腿姿态自然的翘起二郎腿,他挑眉一笑,天生潋滟的桃花眼愈发浓艳摄人:“毕竟我的香烛存货只有这么多……下回再来这里摆摊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围观鬼众:“!!!”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死了还要吃没钱的苦!?
红药不理会那些可怜巴巴望着他的鬼怪,他饶有兴趣地伸手隔空点点黄鼠狼的摊位角落:“那是什么?”
一堆沾灰带泥的黑瓦红砖里垒着一摞整齐干净的白色,分外突兀醒目。
“那是我最喜欢的书。”黄鼠狼耸耸黑红小鼻头,珍惜地将吸了一小截的旺仔牛奶蜡熄灭揣进脚边大书包后,他将一本虽然书页都已经被翻出了毛边,但依然干净整齐保存得很好的书递给红药,“没打算用来交易……就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只有两个成人巴掌大小的略厚书册,与其说是书其实更像是杂志,那种小出版社出版,小成本印刷,油墨晕染个别文字重影,偶尔还有错别字的不知名买一送三垫桌脚小杂志。
“上京故事会?这书我也有好多。”方冲这话一说出口就被红药裴慈同时注视,“怎……怎么了?”干嘛都这样看着他?
“没怎么。”红药裴慈同时摇头。
只是没想到方冲高高壮壮一猛男,平日居然爱看这种书。
只见小杂志色彩鲜艳的软塌塌封面上,以比书名还要大的加粗字体印着——‘选择一次,□□一生,专业男科,成就真男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正经杂志。
方冲看懂了他两位老板眼中的复杂,连忙自证清白道:“我不是!我没有!这就是本很普通很正常的杂志!有连载有短篇,还有好多猎奇鬼故事!”
虽然他不爱看书,但也不记得是谁说过,人总要固定地看一点书。他深以为然,但挑来选去,也就这种满篇奇幻荒诞的猎奇小杂志不会催眠他了。
红药被勾起了兴趣,却没想到他只是随便翻开看看,就这样看进去了。连那些做好了心理建设的鬼怪捧着钞票排着队来买香烛,都是裴慈和方冲鼓着胆子做的交易。
摊上的香烛少了一大半,红药手中的杂志也翻到了最后一页,他将杂志还给黄鼠狼,眸光闪闪语气淡淡地道:“再来一本。”
在后街摆摊好几年,这些书也就堆了好几年,‘好书分享’头一回成功的黄鼠狼很是兴奋,他一边给红药递书,一边扭扭捏捏地问:“你……你觉得这里面哪个故事看着最有意思?”
红药想起刚刚看的那本书里,有篇不到万字的黄鼠狼讨封报恩小故事,心下了然,无比自然的略作思索,然后道:“黄精精报恩记吧,情节猎奇有趣,主角也很讨喜,和民间流传的传统黄鼠狼形象很不一样。”
红药这话一说完,面前这只**型黄鼠狼的黑豆豆眼就猛的一亮,还没有收回去的几根长胡须在白净脸庞上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过了好半晌,他左右看看,确定无鬼接近后,以书作掩,抬指轻轻点了点书页上的几个字。
“这是……我的名字。”
黄书书?和他的梦想还挺配。
红药问他:“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做什么?”
在后街这种鬼怪聚集的地方,互通姓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