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甩出去,最好连带着其他的什么东西。等女孩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冷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找我?”
她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问题。
这次,那个声音回答了她:【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只是“正确”的世界线的投影。我想让你带我离开,成为我的——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说,应该是“主人”?】
织田深雪的表情没变,下意识就想拒绝。否认的词汇已经到了唇边,她却突然迟疑了一下:
“你……能帮我做到什么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几秒,然后回答说:
【我能帮你改变,“织田作之助必然会死亡”这件事。】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女孩还是有几秒失去了呼吸。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爆炸的面包车、面无表情的青年,还有炸雷与闪电的雨幕之下,那无法可想的喊声——
不过几乎是同时,织田深雪又冷静了下来: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只要出去之后,让阿助辞职就可以——如果你愿意让我们出去的话。”
至少到目前为止,织田作之助还是一个普通的底层人员。之所以留在港黑,只是因为习惯,外加相对丰厚的报酬而已。
【没错,但是很遗憾,】那个声音说,【除非是拿着“书”的人,否则任何一个离开这里的人,都会永远忘记在这里看到的东西。】
它顿了顿,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的可信度,难得说了比较长的一段话:
【我已经沉睡了很久,在这座城市里,直到被你的个性唤醒。我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只能找一个能带我出去、能支配我力量的人。
我想看看这座城市,想重新得到自由。居住在这座城市的异能者中,能满足条件的人不止一个,但我希望是你。】
“因为我的个性?”织田深雪问。
【因为你的个性。】对方回答。
女孩思考了很久,最后摇摇头。
“……抱歉,”最后她说,“我……不能答应你。”
书没有说话,或许在思考,又或者感到困惑。织田深雪想了想,又补充说:
“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否在欺骗我、有没有其他目的——我并不在乎这些。”
【那么,为什么?】
“非要说的话,我信不过我自己。”
织田深雪深深的呼吸,某些记忆就像无法摆脱的藤蔓,不屈不挠地攀上她的身体:“我不相信,得到一种全新的力量之后,我能够……很好的使用它,而不是去摧毁别人。”
【那个人在骗你,】书平静地说,仿佛它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却让人无法对这个答案产生怀疑,【他觊觎你的个性,因此想要蛊惑你。事实上,你并没有杀死人类认知中的无辜者。】
织田深雪沉默了下来。
很久之后,又或者只是几秒,她轻轻地回答:“……我知道的。”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过怀疑。
费佳,黑发红眼的美丽少年,在初秋的天气穿着反季节的棉衣,看起来柔弱到感冒都能杀死他。
最初在仓库里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或许是对同龄人的亲近,或许是对方给予的善意,又或者存在所谓的雏鸟效应……织田深雪在某段时间,真的将他看成了救命的稻草。
即使那个时候,对方的温柔与善意,就像是某种习惯的布局一样。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改变我自己了。”
女孩说。
被掺杂了毒水的养料腐蚀过根系,即使后来从烂泥中拔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除非亲身经历,没有人能还原那种极端环境下,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女孩,经历的那种……无限接近于洗脑的精神折磨。
天鹅湖,奥吉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