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着乌锐清的眼神不由得又蒙上了一层深思。顾卓立却仿佛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随口震住了两个人,还向乌锐清举起两只手,“小乌总吃橙子,我洗过手才剥的。细梗都摘掉了,不伤胃的。”
乌锐清迟钝了好一会,才“哦”了一声。
从咖啡馆出来,两人同乘一车回酒店。乌锐清犹豫再三,还是问道:“那年的事真是你的手笔?”
顾卓立一边刷微博一边“嗯哼”了一声,“厉害吗?”
乌锐清沉默片刻,“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和那些老乌鸦勾心斗角啊。”男人放下手机,“望煊作为红海产业里的垄断企业,短时的股价震动远不如董事会里权柄失衡后果可怕。让外人笑话几句、被股民们诅咒两个月,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制衡,让董事长的座椅永远姓顾,什么代价都是可以付的。”
乌锐清闻言沉默,男人以为他不认同,又说道:“胡桃做稳健基金起家,近几年才向风口转型。胡桃抛望煊是早晚的事,不如让它这一抛为我所用。老田这个人,看起来就只是个毒舌退休老头,事实上他眼睛比嘴还要毒,就是因为有这么个铁杆忘年交,我才能在董事会里暗中控局。”
乌锐清听得几乎怔住了。他早就猜到顾卓立是个扮猪吃虎的主,但即便早有预测,眼前男人的这份魄力决断依旧让他心惊。
顾卓立聊起往事,那股慵懒无赖也褪去了,他严肃地凝视着乌锐清,“你知道——为什么老田这种大佬愿意做我背后铁友吗?”
乌锐清以为自己要听到什么砝码交易,也严肃地问,“为什么?”
男人神秘兮兮地凑近他,“人格魅力。”
“…………”
乌锐清嘴角抽搐,差点溜出一句“你怎么不去死”。他制止住自己的冲动,一个恍惚却又忽然想起对家那喷子。
——在顾卓立之前,那家伙是唯一一个会让他说出这种话的人。
莫名的焦虑再次笼罩上来,他正蹙眉沉思,男人忽然问:“对了,你套瓷不是为了钱啊?”
乌锐清回神点头,“嗯。”
“那为什么……”男人在座椅上动了动,剑眉一挑,“看刚才那架势倒像是要求职。我去,你不会想跳槽吧?”
乌锐清未置是否,只玩笑似地随口道:“不行么?”
“不是不行……”男人深吸一口气,“但你这个CEO跳过去不可能从中层做起吧。胡桃资本是什么地方?空降高层甚至CEO,你这个年纪,必须得拿出佛光战绩才行。除非你白手起过山,不然光有能力、没有证明,是没用的。”
“是么。”乌锐清口吻平淡,“空手起山才能进,那如果空手劈山呢?”
男人愣了愣,下意识道:“当然,也行啊。”
乌锐清垂眸笑了,“我只是随便聊聊,哪有那么多想法。”
“哦。”顾卓立闻言松了口气,却又仿佛有点失望似的,在旁边观察了一会他的神色,“我想也是,你家业稳固辉煌,有什么想不开的。”
乌锐清笑着,“还是说说你吧,我早知道你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但真的领略一二后仍然觉得厉害。”
——他本以为这家伙听了会变本加厉地口嗨,然而话音落下好一会,旁边却没声。
乌锐清困惑问,“想什么呢?”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哼哼了一句什么。
乌锐清:“嗯?”
顾卓立:“小乌总,你每次夸我都特别好听。你要不多夸我几句,回头我多介绍人给你认识。”
“……”乌锐清简直哭笑不得,“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毛病,你……”他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像是多动症一样,又把窗户降了下来。
深秋时节,沪上湿冷。外面刚下过雨,夹着潮味的冷风一下子灌进车里,乌锐清无奈道:“你热吗?”
男人梗着脖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