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高考已经恢复好几年,新时代的大学生陆续走上了工作岗位。改革开放政策也实施了3年多,已经初见成效,整个国家迈上高速发展的快车道,正是等着有识之士一展拳脚的时候,可她却被困在这小小的身躯里。
干啥啥不行,心酸得都想哭了。还没哭出来,开饭了。
因为被顾奶奶一闹,耿霜泠也没了做饭心情,前一天剩下的米饭加上剁得碎碎的菜叶子与虾皮兑水烧开,就端上了桌。
顾毓铮蹲在小桌前自己一勺一勺地吃着咸稀饭,动作标准,脸上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点饭粒,认真的小模样就像在做一件大事。
耿霜泠看到女儿如此乖巧,满足感就止不住地从心底往上冒,所有的不顺心都不去在意了。
就这么看着女儿吃完,她麻利地收拾好碗筷,抱起脸盆打算去门口水龙头下洗衣服,一抬头就看见耿外婆往这边走来。
耿外婆的到来当然不是凑巧。
城关镇就那么点大,生活在城市高度发达的现代的年轻人可能不了解,在二十多年前,满大街的人里根本避不开别人的视线。谁家来了人,哪家媳妇去哪儿,都能传到相关人士的耳朵里。
可惜顾奶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一向速战速决,每每在儿媳妇娘家人赶来之前就得逞走人了。上午她和小女儿女婿一进城,就被人在路上看见了,半个小时后,耿外婆就得到了消息。
那时的城区交通基本靠腿,虽说有不少自行车,也不是人人都会骑的。见多了顾家奶奶的做派,耿外婆知道就凭着自己的脚力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帮忙,几个儿子倒想冲过去帮妹妹一把,被她拦住了。
女儿都出嫁好几年了,总要学着自己对付恶婆婆,不然谁能帮她一辈子?
想是这么想,自己的女儿终归还是心疼的,所以她早早安排着家里一帮人吃完午饭就独自赶过来看看情况。
“外婆!”顾毓铮惊喜地叫出声,迈着不稳的脚步就扑进了老人的怀里。
前世里这个老人对她就万般疼宠,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把她当小孩子照顾,重生回来前她去探望老人的时候,还被细细关照过饮食起居。
“哎呦我的囡囡。”外婆赶紧抱起小外孙女,“你可小心摔着了。外婆给你带了饼干,是你大哥哥从外面寄回来的,又好看又好吃。”
“外婆先吃。”顾毓铮在老人的怀里扭来扭去,挣扎着要自己走。
前世的时候她就知道外婆因为年轻时吃的苦,脚有些不好,怕给老人增加负担,她也是从3岁开始,即使再累都不愿意让老人背着走。也正是因为这份贴心,让老人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耿外婆不理她的挣扎,径直进了屋在桌前坐好才把她放下,从篮子里掏出饼干零嘴递过去:“囡囡吃,外婆在家吃过了。”
知道外婆总要看着自己接过才安心,顾毓铮也就顺从地接过一片饼干,塞进嘴里细细地啃。眼睛眯成一条缝:“甜的!”
“恩,甜的。”看外孙女吃得高兴,外婆又递上一片饼干才转头看自己闺女。
“妈,喝茶。”耿霜泠赶紧把刚倒好的茶水往母亲面前虚推了一下。自从见了亲妈,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意一阵阵直往外冒。
“你啊,怎么就没点长进!”
耿外婆询问了上午事件的经过,知道这次女儿没吃到亏,暗暗舒了口气,嘴上却还是要教导女儿,“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囡囡。遇上泼皮无赖,这首要的就是用最短的话把事情说清,争取旁人的立场支持。”
“我当时脑子都懵了,你也知道我惯不会吵架,他们可是一向撒泼惯了的。”
耿霜泠也只有在自己亲妈面前才表露委屈,“妈,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才行。这勇军不在家,囡囡又那么小,我真是要被欺负死了。”
“撒泼惯了你就怕了?”耿外婆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