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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大人不想和净会胡思乱想的年轻人说话,纯亲王那里他没法管,曹寅这个老友之子他还是能说道两句的。
人不能只长年龄不长记性,他活了大半辈子,该经历的都经历的差不多了,在人情世事上有资格给年轻人上一课。
正好离赴宴还有一段时间,他来和这小子好好说说各大商帮之间的门道。
小曹同学苦着脸进屋,不是他不想听,而是那些关系太乱,他现在听懂了到时候也忘的一干二净。
他不想知道谁家和谁家有姻亲,谁家和谁家祖上十八代有仇,商贾之家和世家大族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有钱没权一个有钱又有权而已,反正都有钱,有钱就养得起孩子,养得起孩子家族就枝繁叶茂,七大姑八大姨的自家人都记不全,更何况别人。
他家人口简单,从小到大最难的就是记他爹的好友还有他媳妇的家里人,现在难度直接上升到地狱级别,他再来两个脑壳也记不住啊。
隆禧完全没有这个烦恼,想想也知道这个问题在他身上不会存在,爱新觉罗家别的不多,就堂兄弟表兄弟多,那种从父亲这边论是一个辈分从母亲那边论又是一个辈分的遍地都是,什么堂弟表叔三大爷的他都能记住,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小曹记不住没关系,没来就没指望他能记住,有他这个靠谱的顶梁柱在,小曹同学只需要在旁边当摆设就行。
这种事情直接和他讲,他就爱听这些家长里短。
曹寅扯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他觉得他不适合那种宴席,眼前这位爷才适合。
隆禧最喜欢干的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更不觉得自己缺德,连拖带拽到底还是把人弄进屋看笑话。
咳,不是看笑话,是听老徐大人讲各大商帮之间的恩怨情仇。
什么烟帮、纸帮争风头,什么粤缎、广纱甲天下,什么偷师学艺,什么冒名顶替,这种事情说上三天三夜他都不会嫌烦。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种事情还是得老前辈来讲才有意思。
广东那边的丝织技术是江浙的师傅教出来的他知道,教会徒弟也不会饿死师傅,他们的丝绸绢布市场很大,不仅限于大清地界儿,更多的运出去卖给洋人。
偷师学艺这个名声还有待考证,但是冒名顶替的事儿却是官府实锤。
都知道江南富庶,但是江南各省其实也没有余粮,他们每年都得运大批粮食供应北方各省,即便年景好大丰收,能留在本地粮仓的粮食也只有那么多。
然后江苏巡抚就发现了个事儿,有些苏州的奸商冒充浙江、安徽来的,零星买粮食运到别的地方,这边买点那边买点,没几天就能凑好多好多粮食,等凑够一艘大船就扬帆出海,出去一趟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他们这边的大船可不是隔壁倭子国那种“大船”,从两三千石到七八千石应有尽有,运货船要的就是个载重,都和隔壁那种朱印船一样五百石就是顶天了的大船,那他们天.朝上国也太掉价了。
前朝的一石是一百二或者一百五十斤,本朝的一石是一百八十斤,都是一百多快两百斤,单位一换算过来,一艘大船足足能运出去几十万斤粮食,官府知道了不急才怪。
那些假冒浙江、安徽人的苏州商人偷偷运出去粮食,一拐弯卖到浙东、福建等地,两边的粮价都受影响,粮价一受到影响,消息想藏着掖着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说,要经商和官府打好关系非常有必要。
和官府打好关系,遇到事情他们可能睁只眼闭只眼,提前没有打点好关系,遇到事情必栽无疑。
隆禧和曹寅听的目瞪口呆,不是这事儿本身有多骇人听闻,而是这种事情从老徐大人口中说出来太吓人,这这这这这、这是他老人家该知道的事情吗?
徐旭龄:……
他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