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狄乌斯想的很简单,那就是背锅可以,但得由元老院和公民大会出头,将黑锅的大部分重量扛下,好让他这个皇帝象征性地犹豫一会儿,从而引导传统派的怒火对准元老院和公民,将他反衬为受限受迫,毫无自主的白莲花皇帝。
这样一来,即使多年后有人想推翻这项法案,但追根溯源也怪不到克劳狄乌斯的身上。
那耳喀索斯并不明白玛特罗娜们为何要这么做,不过站在她们的角度来看,如何处理税收以外的自身财产,是每一个罗马人的权利,所以任何针对于她们不作为的指责都是不成立的。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管理祭司团的是以元老院为首的男性公民们,他们自己没看好自己的钱,跟玛特罗娜们有什么关系?站在乙方角度上着急上火的又不是她们?她们才不管罗马政坛的内部推锅,只是等着最后的决断。
那耳喀索斯很想帮克劳狄乌斯解决燃眉之急,所以硬着头皮与屋大维娅谈判道:“您是否能与玛特罗娜们再商议一番?”
面对屋大维娅好似闲暇的姿态,那耳喀索斯只觉得喉咙里被塞了颗橄榄,让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元老院和公民大会在给皇帝陛下施压,所以……”
“所以你们解决不了的事,就来给我施压,对吗?”屋大维娅毫不客气道:“那让皇帝陛下自己去跟玛特罗娜们谈判吧!我管不了这事了。”
屋大维娅将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令那耳喀索斯感到心头一震:“元老院和公民大会的一部分官员正在低价转手名下的店铺,庄园,以及矿产。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耳喀索斯的脸色微微发白,因为对于罗马贵族而言,只要土地还在,矿产还在。即使神庙里的钱没了,他们还能再争。只是目前的情况太过于特殊,远征的军队即将回来,再加上临近年末的各省驻扎军团已经伸手向罗马索要军饷。
一旦克劳狄乌斯拿不出这笔钱,而元老院代付了军饷……
那耳喀索斯已经不敢想象后续发展,所以看向屋大维娅的眼神变得分外恐惧。
“如果我的父亲被推翻了,你会死,我父亲会死,克劳狄家族的所有男性都会死,唯独我和我的母亲会活下来。”屋大维娅直接剖开那耳喀索斯内心里的恐惧,用言语将他慢慢凌迟:“我的父亲不是暴君,也没做过惹怒公民的事。所以我不会像卡里古拉的妻女一样,被愤怒的民众所处死。那些个元老们都在等着父亲下台的那一刻。他们的野心就像维塔斯神庙里的火焰,将你们所有人都饶绍殆尽。”
“而那时,我将是他们登上王位的阶梯,好歹能比你们多活一阵子。”为了加强那耳喀索斯的焦灼情绪,屋大维娅夸张道:“你还记得‘后三巨头’联盟后干的第一件事吗?”
“他们将军队开进罗马,大肆清理政敌,收敛财富,然后留下元老们的妻女,为自己的暴|行披上一件聊胜于无的纱衣。”屋大维娅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道:“我真不敢相信你们死到临头了,还在考虑身后的骂名。”
“所以元老们……”那耳喀索斯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向屋大维娅求证道:“您是否觉得……”
“觉得神庙之事至始至终都是元老院的自导自演?废话,我当然想过这一点。”屋大维娅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在那耳喀索斯的面前露出颓废的姿态:“你觉得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地承认父亲的王位?”
“……”
“亚细亚库斯一派的逆贼从没安分过,他们甚至在背后污蔑我们一家为篡位者,伪王,罗马的贱人。”
“还有奥古斯都一派的直系。”屋大维娅的声音带了丝哭腔,整个人都崩溃道:“你忘了希拉努斯家族和小阿格里皮娜做了什么吗?他们想让我和布列塔尼库斯去死,而且差点就得逞了。”
“别说了,我求求您别说了……”那耳喀索斯被屋大维娅的情绪所感染,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