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让人去传御医之后, 皇贵君这就安排着将五翁主送到屋里去,免得吹了风, 反而着了凉。
任谁都知道雅砻的使臣不日即将离京,所以五翁主必定不能病得无法启程。
皇贵君一边让人安排,一边也暗自在打量宣和帝的表情。
此时,宣和帝正面沉如水, 显然是很不高兴了。
打量宣和帝的当然不只是皇贵君一人,他是因为离宣和帝近,两人之间的夫夫关系比起其他人来说, 又更亲密,这才敢这么明晃晃地观察宣和帝。
否则,要换作是其他人这么做,说不准宣和帝就要把对五翁主的气撒在他身上了。
“五翁主如何了?”宣和帝见御医为五翁主诊过了脉,已经将手收回, 这才问了句。
御医知道五翁主要去和亲,自然不敢马虎,“好在翁主身体健康,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情绪不稳, 容臣开两副安定心神的药便可。”
宣和帝点点头,这就瞥了五翁主一眼, 干脆一挥广袖, 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皇贵君见状, 这便让宸侧君留下来照顾五翁主, 其他人就随着宣和帝离开,不要打扰五翁主休息。
宸侧君毕恭毕敬地送走了宣和帝和皇贵君等人,这就站到了五翁主的床边,凝神静气地开口道:“我知道你醒了。”
五翁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宸侧君也不恼,又是好整以暇地等了等。
五翁主这才悠悠转醒。
“前几日不是都说得好好的,你今日又闹什么!”宸侧君心里自然不如表面平静。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个儿子劝住了,可今天又当着皇上的面跳湖自尽……
“父妃,我真的不想嫁到雅砻去。今天,就连昭珋都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我了!”五翁主越想越委屈,“什么‘我们兄弟几个只有弟弟有这等殊荣’……父妃啊,你是没有听到昭珋那个语气!我又何尝遭过这份罪啊!”
五翁主眼眶一红,这就期期艾艾地支起身子要去拉宸侧君的手。
刚才宣和帝临行前,朝着自己看了一眼……虽然宸侧君没能直接领会宣和帝的意思,但那个眼神确实把他看得心里一个咯噔。
所以,宸贵君心里是对五翁主有气的,而现在也是多有埋怨在。但不管怎么说,五翁主都是他的亲儿子……就算心知五翁主贯会装乖讨巧,他也是顺着五翁主的动作,坐到了床边。
“‘帝后’,如何不是殊荣呢?”宸侧君只捡着好听的话跟五翁主说,就想让他别总这么消极。
本来嘛,像他们这样的后妃,哪个不是奔着“皇贵君”位置去的?
五翁主脸上表情一僵,“父妃说的是大周的帝后,可不是雅砻的帝后!”
看宣和帝对雅砻使臣的态度,后宫的这些人难道还有看不出来的吗?
宸侧君见儿子一个劲地钻牛角尖,便又耐下性子劝了几句。
然而,五翁主心里一直不乐意,哪是宸侧君动动嘴皮子就能算了的
宸贵君屡劝不住,这就拉下脸来,并不再劝,只是开始十分残酷地向五翁主分析厉害关系。
宣和帝是宠五翁主,这个毋庸置疑。
但这个“宠”却是建立在五翁主听话的前提。
五翁主现在已经不听话了,而且已经及笄,马上要嫁人。嫁了人自然是要离宫,那么,从这点上来看,五翁主反倒不如年纪最小的九皇子对宣和帝有“吸引力”。宣和帝完全可以将父子感情的寄托转而放在九皇子身上。
如果五翁主不愿意到雅砻去和亲,那么说句难听的话——五翁主现在对宣和帝来讲,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原先,宸侧君也不想让五翁主知道这些,但看他还活在宣和帝构建的完美世界里,却实在是忍不住了。
嫁到了雅砻之后,自然不能够像还在大周这样,闯了祸总有人帮着善后。雅砻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