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但也是隐隐约约听见些只言片语。而最近朝廷里屡次被提起的正是因为霪雨霏霏而引起的秋汛了。
正如宣和帝所言,今年因为钦天监勘测出许会有大汛,朝廷得了信儿,自事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但迄今为止,被宣和帝派到黄河各大渡口的官员一个个递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也难怪宣和帝会这般盛怒了。
之前被派出去的除了工部的人便也有翰林院的文官,但墨珣毕竟刚入翰林院,这等差事也轮不到他。
掌院学士甚至根本都没跟墨珣提过……
大多数的翰林官都很把握每三年一次的外派,而这次修筑堤坝也是大家抢破头的。建造工程就意味着要有钱,而要用多少钱就是由被宣和帝派出去的京官们拟计划上报了。
既然有油水,那不管是什么衙门都想挣上一笔。
墨珣又听着宣和帝在大殿内骂骂咧咧,而除了他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别人的声响了。
“你们来告诉朕,朕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大臣们大概已经习惯了宣和帝这般暴怒,也都噤声等着他这阵火气过去。
宣和帝一般自己发脾气,发着发着就退朝了,所以现在也没人愿意上去吃宣和帝的“□□”。
不过今天,他们可能要失算了。
墨珣听到宣和帝的怒气丝毫未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朕问你们呢!你们聋了吗?!”
墨珣等了一阵,还是没听到有别人出列说话。
宣和帝也是见大家都在当缩头乌龟,这就冷哼了一声,开始点名了,“工部的,出来个人!”
工部尚书已经被他派出去了,现在在京里的工部最高长官就是工部侍郎田树年了。
宣和帝此言一出,田树年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启禀皇上,臣以为今年的秋汛乃大汛,而各地正是因为早早准备起来,这才使得伤亡没有最先预料得那么惨重。”
这个田树年是田以艮的父亲,墨珣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如果不是这次工程建得早,死的人还更多呢。
而按照宣和帝一开始的话,搞不好田树年还在腹诽——户部就给那么点儿钱,能办成这样的事已经不错了。
“现在还不算惨重?!”宣和帝明显是听不进田树年的话,“按照你们工部递上来的计划和预算,百姓死伤已经超过你们报送上来的整整三成了!”
田树年自然知道自己的话挺虚的,这就垂着头,也不敢朝宣和帝看。
“现在还在问朕要钱?!”
“钱钱钱,张口闭口都是钱……”
墨珣从宣和帝的话里听出了无奈,百姓伤亡惨重,国家的主要财政收入就是征税。然而大雨冲垮了堤坝,也将良田全都摧毁了,宣和帝上哪儿拿钱去?
再加上现在别的国家还在扰乱边境,宣和帝自然也就不敢动军需……
当皇帝是挺累的。
以前墨珣还在玄九宗的时候也遇上过这样的事,但每当那个时候他们修士也只能装成是能人异士,以凡人之力去保卫一个国家,使百姓安居乐业。
而有的时候,就算有修士的参与,百姓的伤亡仍是无可避免。
对于天道来说,有些王朝本就是该覆灭的,并不是一个、两个修士使了法术就能左右王朝的兴衰。如果修士强行插手,最后便会被天道降下责难……
其实,他们这些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而行。人的寿命都是有限的,然而修真者却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使自己能够达到与天同寿的程度……这样自然也就会引来天罚。
所以在墨珣的记忆中,徽泽大陆里成功渡劫的元君几乎不存在。
修仙之路太过逆天,而到了墨珣那个程度,如果能够成功渡劫,那便是要飞升仙界了,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地超脱凡界,真正做到与天同寿……
也正是因为如此,渡那个九重雷劫才特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