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珣他们随着国公夫夫俩用过晚饭之后便回馥兰院了, 越国公也没留他们, 毕竟今天大家都刚下了船是该让他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了。
回馥兰院是由管家送的, 墨珣只觉得奇怪, 想他们来时不过派了个小厮,回去竟要管家来送。国公府的管家在外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派来送他们三个童生感觉不太合乎常理。
果不其然,把他们三人送到馥兰院门口之后, 管家并没有走,而是十分郑重地说了句, “馥兰院东边那个小院子,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他们也不问为什么,只点头称“是”。
这厢送走了管事的,好不容易只剩下自家人, 伦素华的嘴完全要“捂”不住了。一进屋,他就指使着阿莱将房门关上, 而后便作势大呼一口气道:“起先不知道那师老先生是越国公时, 还不觉得, 现在得知他的身份,竟莫名有股压迫感。”
可能是今天从靠港开始伦素华身心都放宽了,再加上之后,因为知晓了越国公的身份, 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 竟是未显疲态。若换作是以往, 他早早便疲惫不堪了。
墨珣微阖下眼帘, 也不知当说不当说——哪是因为素华知道了越国公的身份才觉得有压迫感?明明是一开始越国公装作自己是以为普通老先生时刻意收敛了气势。后来因为身份大白,便恢复了往常的做派罢了。
人,若居于上位久了,便会不自觉产生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越国公明显是知道这点的。是以,在身份未曝光之前,他收敛其形。后来既然邀了墨珣他们前来,那便是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虽然人还是同一个人,但有了身份加持,那必然不会相同。
紧接着,伦素华继续说:“不怪乎陈子溪时时刻刻想往越国公跟前凑,原来是早就知晓了国公爷的身份。”
墨珣还没开口,伦素程便厉声道:“素华,慎言。”
伦素华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好,实在想抽自己一嘴巴。但他这张嘴一向如此,以往只有父亲在的时候才能稍稍控制住,现下就他们几个同辈的,自然是呱啦呱啦往外吐。
“陈兄……”伦素程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词来形容他,毕竟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但此时见素华、墨珣都盯着自己,硬着头皮也得往下扯,“人还不错。”
素华一听大哥都这么说了,干脆噤声。只是这噤声又没噤多久,又开始说起国公府管家适才提的东边的小院子。“也不知那是个什么地方,竟还需要得管家亲口来提。”
伦素程暗道不好,以为是素华好奇心起,想偷偷溜进去看看,连忙制止道:“既然对方特意提了,那便是不想让人进去。更何况我们现在寄居在人家府里,本就不该随意胡乱走动。”
伦素华听出了大哥的担忧,忙摆手道:“哎哟我不是想去,我就是好奇问问。”
“好奇也不行。”伦素程当即拉下脸来,“这里是国公府,不是我们自己家里。若还在自己家就随你怎么着,但出门在外,人家肯给我们提供住处,我们就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
伦素华偷偷吐了吐舌头,他不过就是想跟人说说话罢了,竟然引来素程这一番教训,不免有些讪然。当着墨珣的面挨训实在丢面子,便赶紧岔开话题道:“我们明日几时去衙门啊?要不要再备点干粮带上?”
伦素华也是头一次来参加院试,对这个报名流程也不了解,不知道会不会像县试府试那样大清早去,要排到下午才能轮上。
这事问伦素程也没用,他自然是不懂的,但这时候伦沄岳安排的管事就派上用场了。这管事也是伦家的老人了,先头陪着伦沄岳和墨延之都来过建州,对于换考引一事也有经历。“最好还是备上些干粮,保不齐一等就得等上大半晌。”
伦素华接嘴接得快,“那墨珣刚才干嘛要拒绝越国公?就让国公府的管事帮我们去打点一二不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