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其年轻七八岁,心想自己再长开些也有这样的风姿。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错了,短短两日,夏洛荻似乎又变了稍许。原本苍白削瘦的面容丰润了许多,眼眸舒展,未施妆粉便有仙人之姿。
书中所谓萤火之于明月,她总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有这样的佳人在侧,难怪皇帝不为所动。
尹芯抿着嘴道:“妾……妾身告退。”
见她离去,夏洛荻的眸光从尹芯的背影转到封琰,笑了笑,朝他歪了一下头,回到了屏风后。
……她是不是长变了一些?
又或者有些眼熟。
直到封琰不知不觉坐下来,面前被摆上了一盏青碧色的竹叶茶时,才恍然想起来。
夏洛荻的面相,有点像是回到了灵州初见的时候了。
唇红齿白,白衣方巾,若不是拿着乐相的推荐信,险些被误以为是哪里上门自荐的倾城名伶。
大约是被人说多了,才蓄起了须,面容也变得刚硬了许多,尤其是站在她同门边,对比之下就再也没有人怀疑过她。
“……陛下好像对尹才人不是很中意。”夏洛荻道。
封琰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避开她的目光,一口饮尽杯中的茶,道:“她父亲尚在追查中,或许连她的入宫,也是一场排布之下的算计。”
夏洛荻起身为他添了一杯茶,道:“当然是。但我觉得她身上另有故事,还需观察些时日,不知陛下可否暂缓追查于她?”
封琰又想起夏洛荻说过她喜欢这尹氏女之类的话,一时间心里觉得怪怪的,话也便冷硬了许多。
“一介犯官之女,何必在意。”
封琰喝了口茶,却没听到夏洛荻的回音,放下茶杯,却见夏洛荻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一条腿跪在红木圆凳上,身子前倾靠近了他。
近得能感受得到她温热的吐息。
“有时候,犯官之女逼到绝路上,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说着,封琰看到她扶着他的肩,将头埋进了他的颈侧。
脖颈一痛。
他怔怔地看着夏洛荻从他脖颈处抬起头,唇上的血珠像是上好的胭脂一样在她淡色的唇上晕开。
女人推开他,双唇红得像是嫁娘的新妆,眼里却像是噙着一抹霜。
“这是还陛下的。”她说。
封琰的脑子“轰”一下像是浇了一勺岩浆,一种陌生的欲想像是崩毁的堤坝一样疯狂地膨胀、充斥,他感觉不到痛,甚至想被她再撕咬一口,或是……现在就握住她的腰,吞噬她,或者被她吞噬。
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原来他一直都这么想要她。
但这个女人却在他动手之前就离开了,一捧竹叶茶递在了他手里,保持了熟悉的距离,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下来同样端起一杯茶,青碧色的茶水和着他的血喝下去,朝他微笑。
“陛下,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
赤狐山红线庙的事从皇帝回京之后,就彻底压了下来,所有的事都是秘密处置,后宫里根本就不知道那日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有跟着太后上山住了一宿的灵妃等人隐约猜到些什么。
不过前朝的事,她们也不敢多问,很快就被新来的秀女们吸引走了注意力。
一大早,皇后的扶鸾宮里便热热闹闹起来。
因为今日是这一届多灾多难的秀女选拔后第一次觐见皇后的日子,按照惯例,分封新妃时,多少会升一些老人的位分或赐予封号,是以嫔妃们大多都打扮得光鲜亮丽。
“听说了吗?这一波秀女里,直接有个秀女被陛下钦点当了才人了。”
“这不合规矩吧,新来的秀女要进晴蕾堂教导一个月的宫规,再经大选才能有位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