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语,让娇客笑话了。”
“哪里,是小女子叨扰夫人了才是。”夏洛荻细细观察着这位薛夫人,发现她并不能算丑,五官倒也周正,只是脸上化着极浓厚的妆,妆下靠近右眼侧的皮肤颜色有些深浅不一。
夏洛荻以前办案时,偶尔见过那些天生脸上带胎记的人,后天无法祛除,便是这样的。
薛夫人起了身,坐在妆台前,一边梳妆一边打发丫鬟杜鹃去沏茶。
“听姑娘口音,像是外地来的,柴家镇小地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这茉莉花茶,还算别致,请小姐莫要见弃。”
“岂敢。”夏洛荻客套了一句,又见这薛夫人着手开始上妆,手法熟练,转眼间已经扑了三层妆粉,将脸上原本的胎记盖得严严实实。
……简直就像宫里那东瀛来的莳嫔,迄今没有人见过她的素颜。
她开口问道:“夫人如此盛妆,可是为了参加今日的红线娘娘显圣大典?”
“小姐也知道呀。”薛夫人笑了笑,“对,还没问过小姐是何方人氏?到这红线娘娘庙,可也是为了求娘娘赐福?”
夏洛荻道:“我姐妹二人姓秦,出身洛郡,昨夜为登徒子所追逐,故来庙中避难。待今日用过午膳后便打算随游人下山潮回山脚的客栈了。”
“洛郡秦氏……”薛夫人回头再次打量了一下夏洛荻,道,“洛郡多出美人,小姐又姓秦,倒教我想起那句老话来。”
天下谁人不知“南秦姝,北明珠”,只是一边死于乱世,一边更是高居北燕深宫,世人只知其名,而未见其人罢了。
“洛郡秦氏是大姓,小女蒲柳之姿,岂敢轻攀盛名。”
“何必过谦,小姐姿容已是人中翘楚。”薛夫人梳头的动作一顿,脸上浮现出恍惚之色,“可依我看,即便秦姝再世,论容貌,也未必比得上这庙中的红线娘娘。”
夏洛荻心中一动,好奇道:“夫人是指庙中的神像?”
“自然不是,那神像毕竟是凡人雕琢,真正的红线娘娘……”说到这,薛夫人脸上逐渐露出痴迷之色,嘴里的言辞也开始断断续续,“我本是不信的……三十多岁的妇人了,怎还会有那样的机会,成为什么绝世美人……”
“可那神鱼还是为我而沉了……我拿着铃铛,进了红线洞……”
“说来也奇怪,那么多的铃铛,竟没有一个被我碰响的。”
“等到我穿过那么多红色的细线,我便见到了那种面容……你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美貌,天底下最好的画师,倾尽一生都难以画出她三分颜色。”
薛夫人说着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发控制不住,刚刚涂好的粉随着她越咧越大的嘴角不断地掉落,直到夏洛荻一叠声地叫住她,她才回过神来。
“杜鹃,拿安神丸来。”
外间沏茶的杜鹃应了一声,取了个瓷瓶过来,倒出几粒药丸让薛夫人服下,又抱歉地对夏洛荻道:“我家夫人时不时会犯些癔症,小姐莫见怪。”
这位薛夫人进过红线洞。
夏洛荻在一旁静等薛夫人用药完毕,起身道:“夫人还请保重身体,今日多有叨扰,我这便回去了。”
“秦小姐,请稍等。”薛夫人叫住了她,从妆奁里取出一枚铃铛,送到夏洛荻手里。
“夫人这是?”
“显圣大典会开办三日,这三日中,到庙中的女客都可以前往沉鱼池看看是否能得让神鱼沉底,倘若真的有能让神鱼沉底的美人,庙中的师父就会赠一枚美人铃,并开启红线洞,让她可以得见红线娘娘。”
薛夫人看着夏洛荻的面容,微微有些恍惚。
“我已是被红线娘娘选中的人了,这银铃要之无用,便赠与小姐,以谢今日之失礼。”
薛夫人说完,便口称头疼,要卧床再小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