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灰溜溜地回到家里来,老老实实上班赚钱,再不敢在外头浪了。
大壮妈本来连上吊的裤腰带儿都准备好了,见男人不再提离婚的事,她高兴得像是重新捡了个宝,越发对大壮爸好,恨不得连洗脚水都替他尝尝冷热。大壮妈偷偷看过那寡妇,脸长得像个生锈的锥子,看不出哪里好看,可她的身段很妖。据说就是她那个扭来扭去的水蛇腰缠住了好些男人,别说一个瘦猴似的大壮爸,哪怕是人高马大的毛子她也能缠得住好几个。
大壮妈自己长得像是一座山,又高又壮,大壮爸总是嘲笑她这一点,这让她十分自卑;再加上那寡妇的事儿,她就见不得那些水蛇腰的女子,每每如临大敌,总怀疑她们要用她们的水蛇腰卷走大壮爸。程冬至走路从来不扭来扭去,可她的腰身太纤细窈窕,让大壮妈看着就不舒服。
这天下了班后,程冬至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径直回了宿舍楼。早上出门前她在盆里涨了好些豆子,正打算回去给自己弄点儿豆浆喝,忽然在楼梯口遇到了大壮妈。
程冬至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很深刻,倒不是因为有什么额外的交情,纯粹是对方每次看她的表情格外醒目——满脸的腱子肉都阴沉沉地耷拉下来,一双烂红边儿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和谴责,像是一尊沉默的镇妖塔,随时准备收了她这个妖孽。
住了差不多有十来天了,她和同层的邻居们都混了个面熟,偶尔见面了也会打个招呼,可每次遇到这个女人她都是直接无视的。瞎子都看得出来对方来者不善,何必主动把脸送上去让人家摔呢?
可是今天,大壮妈居然主动拦下了她,开口就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话:“小王,我知道你工资高,手里有活钱,借我十块钱。大壮他奶病了。”
大壮妈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她打从心底里讨厌程冬至,可她求了一圈人,家家都没有余钱借给她。想来想去只有找这个小妖精了,这是给她脸。
程冬至啊了一声,做出十分惋惜的表情:“老人家身体没事儿?真不凑巧,我手里就剩几毛钱了。”
大壮妈一愣,眼神更加不善了,大声质问道:“你昨天不是才买了好些东西回来?我看得清清楚楚,拎了好几包!”
程冬至笑吟吟的:“对啊,这不昨天买东西把钱给花光了吗,要是你前天问我要,兴许还能给你凑个五六块出来呢。”
大壮妈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喃喃地骂了一句模模糊糊的方言脏话,然后转身大踏步回了家,重重地带上了门。
程冬至看了她家门口一眼,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一脚把他们家堆在门口烧过的煤球块儿全给踩碎了,顺便还踢了几脚踹得到处都是,然后淡定地走了。
这个时候几乎家家门口都有一个小煤炉,平常烧水做饭都离不开它,烧过的煤块儿也不能随便扔了,用处很大:给婴儿裹屎尿,或者门口防滑,家里消臭去油啥的都用得上。但是如果遇上了熊孩子弄倒弄碎,那就很麻烦了,不但清扫起来很费力,收拾着要好半天,再要积攒起来一堆也不容易。
大壮妈次日发现门口的一片狼藉后,跳着脚骂了大半天,不过全都是骂的楼道里那些出了名的皮孩子,并没有想到程冬至身上去。程冬至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在她眼里也是个胆小的对手,很难想象出她能做出这样的报复行为。骂完后,大壮妈只能额外花了半个多小时收拾门口,不然会被婆婆给骂得狗血淋头。
独自一人吃完晚饭后,程冬至洗了把脸,下了楼来到了宿舍楼外头的小卖部里。
这个小卖部游离于宿舍楼之外,却切切实实地是机械厂的一部分,这是机械厂的内部供销处,隶属于供给部。从外表看不过是一个约莫二十平左右的平房,可里面除了粮油以外什么针头线脑都有,还有一部公用电话。除了偶尔来打一打的其他人,基本上是为了这栋宿舍楼的员工及家属们服务的,小卖部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