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在食堂就留食堂,不想留了,回来咱们这边深造一下,学个技术岗啊,或者文职啥的,那都是很有前途的。”
王春枝高兴得不得了,钱多钱少不要紧,关键是这个机会难得啊!
“我去,我愿意去!是啥厂子?”
“咱们省城的国营第一纺织厂,知道不?”
王春枝差点没喷出来。
怎么就这么巧,偏偏撞到王卫国那里去了!!
做爸爸的当副厂长,做女儿的去食堂当临时工,这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信?
这时候,走后门是一个不太光明正大的词,报纸上也天天讲不要走关系搞特殊化,可实际生活中,一个人要是完全铁面无私不帮扶家里人的话,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呢——出人头地了就不认穷亲戚了,没良心的东西,迟早倒大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屈服于这些人情道理,坚持大公无私的人也不是没有,并且不在少数,他们也能得到不同群体的夸奖赞扬。这是一个极度分化又极度矛盾的年代,法律和人情,不同的思想理念,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激烈的碰撞,无所谓谁对谁错,不过是一个立场的问题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声音会被放大,有些声音会渐渐消失,这都是日复一日不变的规律。
怀着一点报复和看热闹的恶意,王春枝爽快地答应了:“谢谢老师!我愿意去!”
就这样,王春枝开始了她的临时工生活。
白天的时候在厂子食堂里帮忙,晚上回去上课睡觉,两点一线,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像王春枝这种临时工,每天基本上都是在后厨打下手,平常难得出食堂大后方。她手眼灵活,做事麻利,会看人脸色,再加上长得又是这样一个出众的好苗子,很快就赢得了食堂里所有人的好感,还有些过分热情的婶子开始打听她是否找了人家,似乎是想给她说媒。
王春枝都一一回绝了,她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些事。她要赚钱,要往上奔!找啥对象啊,没意思!
王卫国直到差不多小半个月后,才知道了王春枝来厂子里的事。
当时他正和几个同事在桌上谈论公事,忽然王春枝走到他身旁站定,俏生生地喊了一句:“爸!”
王卫国筷子险些掉了。
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家里的大女儿不是在乡下种地吗,什么时候跑到这来了?关键是她还穿着一身食堂工作人员的衣服,带着深蓝色的袖套,那神气有点儿认不出来了!
王春枝幸灾乐祸地看着王卫国那震惊的表情,坐在王卫国身边的人也炸了锅,不住地问。
“王副,这是你……女儿?”
“丫头啥时候来咱们厂的,你咋不说啊?”
“行啊,王副你前些时才说不考虑把家里孩子弄过来的事情,转眼就安排好了哇!”
“我……”王卫国目瞪口呆,百口难辩。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春枝喊完爸就跑,理由还很充分——厨下事情太多,她得赶紧回去工作啦!
就这样,王卫国足足被吊了一个下午的胃口,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王春枝下班的时候,在食堂后门蹲到了她。
“春枝儿!你过来!”王卫国心里十分担心这件事,面上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也凶了些。
“咋了爸?”王春枝笑嘻嘻的。
“你给我说实话,你咋跑这来了?”
“高家帮我弄了个夜校的名额,然后夜校的老师把我弄进来了呗。要不然呢?我还能指望你呀?”
王卫国被王春枝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给呛了个半天说不出话,许久后才叹息一声:“你们都长大了,能耐了。”
“那肯定啊,爹娘惯着的长不大,没爹娘疼的早当家呗。”
王卫国脸涨得通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春枝轻快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