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等了一小会儿。
又等了一小会儿。
像在等待萨泽杜斯回答,或者思考他的问题——
荒诞至极。
主的用意何在?
萨泽杜斯注视着主的眼睛,语调冷凝:“为何问我这个?”
昔日的大天使长从不会正视主,他永远恪守着仆人的一切礼节。
主淡淡望着魔族黑色的瞳孔,回忆起过去这双眼睛的模样。
像永恒的星辰,注入了世间最璀璨的光。
萨泽杜斯,或者应该说大天使长的所有,从容貌到躯体,到力量、性情,都是最符合主心意的。除了性格稍显严苛。
但现在萨泽杜斯抛弃了过去的模样。
萨泽杜斯漠然地看着主。
手指一点点收紧,指甲卡在掌心。
只有这样他才能掩饰住他颤抖的手。
萨泽杜斯伴在主侧上万年,他知道主在想什么。
主不喜欢他现在的模样,不喜欢他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羽翼。
有关于魔族的一切特征,主都不喜欢。
正因如此,萨泽杜斯才不肯相信,主曾与他发生过牵连到魔族性/欲的事情。
这件事,永无可能。
让他绝望的绝对不可能。
萨泽杜斯向后退了一步,隔远了,冷淡地等待主的回答。
主望着他,喟叹:“回答时间过了。”
“是吗?”魔族意味不明地反问。
最后的机会?
赠与他的隐喻?
魔族垂下眼,不再看主。
主顿了顿,继续说:“又出了新的问题,你可知晓,教廷编纂的《世初》的黄金十三条的第七条真理是什么吗?”
魔族:“……”
主在比喻什么?
把教廷比作什么?
主等了几秒,好像时间又过了,让万能万知的主也不得不叹了口气:“我或许该去找弗拉德,但弗拉德会向我索求福赐。”
主没有说什么。
但萨泽杜斯莫名其妙地从主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你变了”的无可奈何。
从前的大天使长会为主解决一切繁琐的问题。
大天使长永远能得到主无条件的信任。
这种熟悉的信任感让萨泽杜斯大脑骤地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喃喃:“你想让我去做什么?我的主……”
不要去找别人。
萨泽杜斯倏地一惊,将剩余的半句话生生压了回去。
魔族保持了无言的沉默。
金色字迹颤颤巍巍写:“问题都回答不上怎么办?”
主平静地微笑:“你可以看见造物的记忆,也看得见剩余的问题。”
金色字迹预感不妙,吓得笔画都歪了。
主:“找出答案,我遵守与你的约定,不再动用高层次的力量,那么我无法完成的事,由你来补全。”
规则:“……”
“我不容许谬误。”
规则:“……”
在一千二百四十五万字,三百多册不知名的系列书里,找出某一页上的具体信息——
规则选择死亡。
“你在与谁说话?”
魔族倏地抬眼。
主将视线落回萨泽杜斯的脸上,微笑道:“你从地狱孤身来,没有得到解答的疑问,不是这个。对吗?”
萨泽杜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主向他走近,抚摸过魔族的背脊。
萨泽杜斯已经收敛起了他的羽翼,衣料下的后脊像人族一样只有骨骼嶙峋、坚硬的凸起。
主的手将将碰到魔族的肩胛骨,浩荡的魔族力量猝不及防地席卷而出,六支翅翼振开,向前拢起。
魔族狠狠地抱住主,下巴抵着他肩膀,细微、压抑的喘息着,一口咬在主脖颈上。
魔族露出了他的獠牙。
可他没有用力,即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