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九班那位不也照样考第一么。”
老蒋听见了,出奇愤怒:“你废什么话!给我站好!”他用力镇压了台下的交头接耳声,翻开纪律册,接着点名:“还有不喜欢穿校服的,也一起上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展示一下!”
这回就安分多了,因为有几个小姑娘,女生总是脸皮薄的,面红耳赤地躲到后边,其中一个还捂着脸哭了。
老蒋毫不心慈手软,板着脸继续翻手里的册子。
很明显,重灾区在理科实验班的那一页,上头有个名字被划了超多道黑线,一个月三十天,大概一半的时间都是违规的。
蒋福德定定看了会儿,往常他都选强忍着没发作,主要是校长和年级组长都太包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岁爷。
但可能是今天受到的挑衅有点多,他决定不忍了。
蒋福德卷了册子,在话筒上用力锤了两下:“安静!”
巨大的爆破声响让已经开始嘈杂的现场重回静谧。
荆羡站在人堆里,昏昏欲睡,看了半天的□□大会,太无趣了,直到她听到足以绷紧自己全部神经的那个名字——
“容淮在不在!”
荆羡猛然回神,悄悄朝隔壁侧了侧头,九班班长已经略显慌张,显然早早就确定了大佬不可能出席,怕殃及池鱼一直垂着脑袋。
蒋福德如即将奔赴战场的统帅,满脸肃杀之气:“高二九班,容淮!”
全场一片死寂。
老蒋居高临下,冷笑道:“好,再次无视校规,今天我就……”
突如其来的风卷了片银杏叶,刮到蒋福德脸上,打断了他的下半句话,他眯着眼睛,发现人群起了点骚动。
“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连着操场后门那块的铁门吱呀一声,所有人齐刷刷回头。
少年单手拎着书包,顶着全场注目礼,挺从容地从队列间穿过。他一身黑衣黑裤,衬得皮肤愈发苍白,此刻没了卫衣兜帽的遮掩,精致脸孔一览无遗。
但凡他经过之处,人群自动散开,这万众瞩目的登场方式,他没有半点不自在,一脸冷淡的模样像是到自家后院里散了个步那么寻常。
周围有男生真情实感地叹息:“装逼还是得看容淮啊。”
荆羡差点笑出声,看他走到台前,下巴扬了扬,这就算是和老蒋打招呼了。
“你给我上来!”蒋福德怒发冲冠,把台上那些甲乙丙丁都赶了下去,阴阳怪气地讽刺:“容同学每个周末都挺忙的是不是,礼拜一不迟到就不舒服哈!”
容淮长腿一迈,上了台,敷衍地笑了笑:“是有点忙,年级第一不好当啊。”
下面的人都在笑。
蒋福德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处发,想挑刺儿又怕他拿成绩当挡箭牌,毕竟人家身上背了好几个奥数物理竞赛的冠军,堪称三中行走的荣誉墙。
僵持半天,他指着少年:“你这什么态度?”
容淮叹了口气:“我做检讨,大家引以为戒。”他到底没那么混账,给了教导主任几分面子,即便语气有几分敷衍,也算是主动递了求和的橄榄枝。
老蒋摆摆手,面上出现了罕见的中年乏力沧桑感:“你回吧,下周别再犯了。”
“我就站这吧。”容淮困倦地掀了掀眼皮:“不是还要月榜嘉奖?”
“……”老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也是了,每个月的第二周早集会都要由年级段的榜首来做简短发言。
只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就很微妙了。
老蒋现在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才能送走这座大神。同时也庆幸之前没把话说太难听,要不然教育完这小子之后还得请他上来做优秀代表,不就是当众打自己的脸嘛。
吃瓜群众全体静默。
荆羡都有点懵,心想这人无形装逼的功力确实厉害,转念又扬起了嘴角,暗道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