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比上一个场景中要小上两岁,神情也灵动许多。
她远远跟在一条弟子队伍后面,走得不情不愿,脚踝还有点受伤,嘴里嘟囔着什么。
而幻境中的自己却与一位魔族打扮的妖冶女子骑马在最前方,竟然不曾回头看。
偶尔两次回头,也是趁着那妖冶女子不注意,匆匆回头朝乔缘看一眼。
骆奕争大约看明白了,幻境中的自己应当是在与这魔族女子虚与委蛇,试图达成修仙界与魔族之间的某些利益关系,但这魔族女子却频频朝自己示好,乔缘跟在后头乔装打扮,气得委屈至极,可偏偏为了自己的大业,不敢上前破坏。
而后那魔族女子越做越过分,竟然手脚并用地缠上了自己。
骆奕争脸色一黑,迅速去看乔缘。
只见幻境中的乔缘已然控制不住,面露怒容,双手掌心浮现冰棱,纵身飞起朝那魔族女子刺了过去。
而幻境中的自己自然是迅速将魔族女子拉开,同时挡住乔缘与她搏斗。
这之后,幻境中的自己与乔缘吵了一架。
乔缘负气而走,后来自己固然将她哄好,可那魔族女子却是数次带着大军来飞仙门找自己,甚至不惜以飞仙门弟子的性命相要挟。
魔族之人一向顽固得很,虽然幻境中的自己每回都是冷脸以待,但这件事到底成了乔缘与他之间的隔阂。
骆奕争旁观这个场景中所有发生的事,却是旁观者清。
若自己不是受了修仙界与魔族之间的稳定的掣肘,又怎么会容忍那魔族公主一而再再而三放肆?!
可是,他数次以大局为重,却是一点一滴磨灭了乔缘对他的那颗心。
之后,幻境一变再变,又有数个场景。
骆奕争看着那些幻境,眼睁睁看着乔缘一日一日地枯坐在青朝峰上,一日一日地闭上门眼眶通红,一日一日地心灰意冷。
可有一天的景象里,她那些情绪忽然就变得空洞了,眼里的执着好像也全都放下了。
就好像,难过累积得太多、不甘累积得太多,有朝一日实在不堪重负,就放弃了。
――甚至不会再有了。
骆奕争眼睁睁看着,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的闷痛感宛如数把尖刀,让他不知该怎么办,让他后悔莫迭。
他就这么看着幻境里的自己一点点失去乔缘,可是他一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更无法挽回。
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像是一场凌迟!
可是,这是幻境。
骆奕争压抑得快要窒息,强行抽离出一丝神智,这是幻境,现实中的缘缘还在等他回去救她!
不止是缘缘,乌龙靠雪龟还在发疯,天机宗几千名弟子还在外头,乔凉还在竭力用缚仙索控制住乌龙靠雪龟――
他可不能让乔缘与那几名弟子葬身巨龟腹中!
骆奕争双眼通红地睁开眼,耗尽最后一丝理智,用力划破掌心,猩红的血液随着刺痛感滴下来,落在幻境当中。
一瞬间,幻境中燃烧起他熊熊的本命灵火,让他从幻境中逃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乔缘这边所见幻境,却是更加的匪夷所思。
她上一世曾经偷渡到魔界过,但只是为
了找寻一些起死回生的秘法,在魔界的一些边缘活动过,从没见过魔头所居住的宫殿过。
可是此时她从这残破枯败的台阶拾步而上,抬头看着巍峨宫殿上缠绕的一些诡异阴森的花纹,竟然不觉得陌生。
令她奇怪的是此处空无一人,不知是幻境中太过空旷,还是魔界本就如此萧条。
乔缘走到了台阶尽头,那是第三十三层,目之所及,是一个石壁造成的耳室。
她目光一顿。
只见里面一座冰棺,冰棺前席地静静坐着一个黑色长袍的人。
那人乌发湿透,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细而苍白病态的手腕,血管里像